书在而今真不算是一个褒义的行业。很多都是跟老板保持极其亲密的关系之外,在饭局上还兼具别的功能。除了劝酒、活跃气氛,遇到重要的人物对该女秘书有点意思,也是可以赠送的。
所以,本来是单纯的谈事,结果就变的不太单纯的。很多人不觉得这本身有问题,反而觉得不能什么场合都应付的人不合群。
那之后,咱自己定地方就可以了。
四爷就跟三岭说,“饭馆嘛,主要还是要手艺好。你没有这个手艺,要是叫嫂子整天呆在后厨,也不合适。我出本钱,开个茶楼吧。至于雷家要开饭馆,我可以帮着给找地方,可以叫你们俩家挨着,但各是各的营生。茶楼……取的是一份静。得安生,得叫人有个安全的说话的地方。”
三岭马上应承,“本钱我有,其他的按照你说的办。”
四爷当时没反驳,可其实三岭那点本钱是开不起来一个好茶楼的。
茶楼赚钱吗?那就得看谁开这个茶楼了。
三岭在家跟父母就说,“老四说能赚,那肯定是能赚,且还好赚。那话是咋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在里面喝茶的人身份不一般的话,那能吸引多少人去喝茶……刚好,老四怕是也想找个安生的地方……”
这么一说,谁都能想通。
但三岭觉得这种事,不需要跟媳妇那么实诚。有时候,太实诚了反而事不会那么顺。他就说,“……我也没手艺,要是叫你整天下厨,受那么罪,我就觉得舍不得。要是那样,还不如守着砖瓦厂咱挣点是点,只要你舒坦。”
雷秋芳真觉得累点没啥。
“厨子其实是个苦差事,半夜睡不了早上得早起。冬天守着炉子还罢了,大夏天的,烟熏火燎的,是啥舒服的滋味呀?挣钱就是为了叫你舒服的,你要是不舒服的,咱要那么些钱干啥?”
雷秋芳捶了三岭一下,“是不是不想跟我爸合伙?”
“爸下厨,还不得你打下手。你心疼爸累着,啥都抢着干。我就是心疼你,那我干不了你那一份活,咋办?”三岭没否认不想跟老丈人合伙的事,但说人家亲老子偏心儿子,自家媳妇并不会高兴的。
真的!老丈人的意思是他出手艺,其他的啥都不管,挣下钱的话,分给大舅子一半。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实,他要是不提,挣了钱了,自己拿出一半给老丈人。老丈人看着给子女分配或者是留着自家花,不用告诉自家都行。但就是事先这么一摊开……那么将来呢?将来老人干不动了,还得继续分大舅子一半呗!凭啥呀?!
这开个门脸,手艺是很重要。但是,本钱、门脸的位置装修,跟各个部门打交道,到客源等等,都是生意好坏的关键。可这些都得自家或是老四和小桐去处理。说实话,就凭老四和小桐的面子以及会带去的生意,分给老四和小桐一部分是可以的。但一直叫大舅子占一半,三岭觉得这个事不能干。
可这事跟媳妇是无法达成一致的!媳妇的心偏着她哥,自己的心偏着自家的兄弟,这是无法沟通的事,谁都有自己的道理。
那就不如绕开不谈,咱说点能说的通的。
果然这么一说,雷秋芳没坚持,“那我抽空回去跟爸说一声。”
“爸开个馆子也行,老四说他帮着找地段,叫咱两家挨着都可以,方便照看嘛!”
雷秋芳这次事真没多想,很高兴的回娘家跟她爸说去了。
儿媳妇一走,杨淑慧就一巴掌拍在三岭脊背上,“你现在是越来越会糊弄你媳妇了。”
三岭就笑,“说实话,谁都不高兴;说假话,谁都高兴;有时候,假话比实话好用。”
过了几天,这两口子果然来了。桐桐开车亲自去接的,直接给接到家属院这边。
吴秀珍对三岭两口子热情的不得了,“开个馆子也好,一说你们要开馆子,我就高兴的呀!有时候想吃咱们那边的水席,都不知道上哪找去。有这么个特色馆子,不说旁人,我都要隔三差五的带人过去吃饭的。”
雷秋芳可机灵了,马上就撸袖子,“婶儿,这值当啥,我下厨看看去,今儿给咱做几个拿手菜。”
吴秀珍也不客气,“那边是厨房,需要啥叫小张去买。”
林双朝中午特意回来吃饭了,晚上安排了会议,怕见不上,叫人家孩子有想法。在饭桌上说三岭,“你脑子活,如今脑筋活的,都挣到钱了。就得你们这样的敢尝试的人,国家是支持个体的。”
这个调调说话,是三岭和雷秋芳不太熟悉的,不大会搭话。
好在就一顿饭的工夫,林双朝就走了。留着雷秋芳在家里跟吴秀珍说话,桐桐开着车带着三岭去厂子那边去了。
这也是桐桐第一次来,老旧的建筑,高大的树木,映衬在白雪里,脑子里还真就是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在左顾右盼,却不知道楼上的人也在朝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