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一个村的,住的稍微远一些而已。桐桐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到家了,那祖孙仨才下地回来。
育莲就问:“才听说你昨儿掉水渠里去了?咋掉下去的?你跑水渠那干啥去了?”
“摸知了猴去了。”她还是那句话。
“哄鬼呢?”育蓉抱了柴火从后院过来,“大白天的摸什么知了猴呀?!昨儿去县城的时候还说不舒服,人家大夫怎么说的?回来你就往水渠去,你是舒服呀还是不舒服呀?”
林雨桐不慌不忙的,“去看了!外人问我去水渠干啥,我没好意思说,只能说去找知了猴的,你们出去了也这么跟人家说,别说两茬里了。”说着,就坐到灶膛前添柴去了,“说是乳腺增生,给开了中药……水渠边不是生了一片夏枯草么,那个泡着喝也挺好的,我去摘那个去了,脚下一滑给掉下去了……这个病,我怎么跟外人说呀?”
哦!那倒是罢了。不过这乳腺增生是个啥毛病?
林雨桐:“……”现在谁也不把这样的毛病当个病去治!她就一解释,育莲就不由的摸了摸她的腋下位置,“这也不是大毛病,我问过妈了,妈说是生了孩子就好了……没事!我当是多大的事呢……”
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育蓉就推她,“起开……热死人了,坐这儿干嘛?柴添上就行了。”
林雨桐顺势就起来了,看了眼前的饭,还是面条,下一把地里摘回来的灰灰菜,出来随便一拌,就是今儿这饭。当然了,这算是条件好的,等闲不是谁家都能天天吃白面的。
她不是很有胃口,就问:“奶奶呢?”
育蓉朝屋里指了指,“下半晌不能叫去了,那么大年纪了,再热出个好歹来。”
老太太六十大几,奔着七十的人了。当然了,林双朝给老太太的供奉很足,老太太还有个女儿嫁到本村,照顾起来很方便,但老太太这不是补贴三个孙女呢吗?陪着孙女下地,可四口人,自留地不少,种不过来。
没自留地的时候,那都是在大队混日子呢。可这一有自留地,户口在家的都给分了地了。这分地就得各自种自己的地。家家户户都挺忙的,自家不种,谁种?
林双朝的意思是:都是没吃过苦的,就知道偷奸耍滑,就得叫她们吃点苦头。
他给亲妈奉养的钱和粮食,然后把老太太的一亩半地叫妹妹种着,平时呢,只要照看照看老太太就可以了。
要是这么着,那说实话,老太太在农村能过的可舒坦了。
老太太躺在屋里想这个事呢,她愁的呀,这个事该咋办?育莲在学校当民办老师,是又得当老师,又得当农民。这是没有工资的,是每年大队到年底了,给分点钱和粮食,要不然就是免承包费,给划拉一块地,叫免费种着来抵工资。
可自家没有劳力,要地干啥?
老太太思前想后的,觉得这个民办教师的事还不能丢,她就想着,总不能叫这些人就一直这样吧!城里面的老师都是正式的,有财政工资。得想法子换成正式工才成。
可想啥法子呢?
老太太喊育莲,“……叫育蓉做饭,你来!”
饭都快好了,育莲把笊篱递给育蓉,“面再一滚就下菜,捞出来过凉水,泼点热油,别放辣子了,都有些上火。”
交代完了,这才往东屋去了。
林雨桐才要进去说自己的事呢,结果人家私底下有话说。
育莲拉了桐桐一块进去,“东屋凉快,站到门口干啥?”
进了屋,林雨桐打量了一眼,收拾的齐齐整整的。炕上坐着的老太太圆团团一张和气的脸,说话声也不高不低的,开口就说,“育莲,你跟健民的事,不成。”
林雨桐抬头,扭脸看育莲。
育莲低垂着眼睑,手搓着衬衫的衣角,“……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事了,也觉得……不大成。”
老太太没再说别的,只坐在炕上不言语。
林雨桐左右看看,可算是逮住说话的机会了,轻咳一声,这才说:“……那个……我就说一声,我领证了,把婚结了!”
炕上的老太太,靠在桌边的育莲,还有刚撩开帘子要进来的育蓉,同时都愣住了。
得有半分钟,老太太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你说啥?”
林雨桐朝后退了一步,“就是把证领了……”
啥时候的事?
“上午!”说着话,从裤兜子里把户口本掏出来往炕沿上一放,“刚领完。”
老太太从户口本上收回视线,看过来,“跟谁领的?”
“金四海。”
金四海?谁是金四海?!
老太太看大孙女和二孙女,她实在想不起来这个是谁。
育莲瞪着眼睛,育蓉拉着林雨桐就走,“是不是强迫你的?走!咱找他去!”
林雨桐:“…………”她赶紧往回拽,“没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