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兵家必争的! 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说的就是这个荆州。曹操、孙权、刘备,为一个荆州什么计谋不用呀?最后关云长大意失荆州,结果如何呢?结果就是蜀汉从此走了下坡路。
更不要说扬州了,那句诗是怎么说的?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地方是钱袋子呀!
因为要紧,所以,大唐就在这四个地方设置都督府,用兵也是从这四个都督府征调。可以说,除了京畿和禁卫,这四个都督府就占据大了大唐几乎八成的兵力。
武后走之前安排刘仁轨,说是兵部该把精力放在边患上。这是对的!可这也是自己的机会,只要调兵,就有人员调动。趁着这个调动,安插人在要紧的位置上,不显山不漏水,可若是要动,便能有雷霆之势。
这事得快,还得不动声色,这就很挑战调度能力了。
而大唐的这番变故,别国能不知道吗?这不,从这一年的入冬开始,东突厥扰边就不曾停止,林雨桐不能离开,她跟兵部一边要调兵遣将,一边要在灾情严重的情况下调度粮草以应对跟东突厥的战端。
忙!特别忙!忙的脚不沾地。
可屋漏偏逢连阴雨,薛仁贵没了!大唐闪烁着星光的将星又陨落了一颗。
林雨桐亲自给李治上了折子,薛仁贵虽在大非川之役大败,然一生到底军功非常人能比,请予以恩赏。
折子递到洛阳的时候,李治已经近于弥留了。
范履冰将折子递给天后,奏报此事。
武后拿着折子没动地方,她正有事情拿不定主意,那便是到底要不要宣召镇国来洛阳。
圣人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次清醒,不是念叨弘儿就是念叨贤儿,再或者就是喊着桐儿,他还想见见。
她没召见桐儿,便是弘儿和贤儿她也没叫人通知,只说是圣人要休养。太平几次要看望,都被拦了。
范履冰就道:“娘娘,得叫见的,不能瞒着。”
“是啊!不能瞒着。”武后怅然,“孩子们有权见见他们的父亲……许这是最后一面了。”
范履冰不敢说话,只默默的陪着。
武后就道,“秘密传旨给镇国公主,让她安排好长安的一切事宜之后,速来洛阳。告知公主,就说圣人龙体欠佳,怕是不大好了。实话实说吧!”
是!
范履冰去忙去了,武后才看上官婉儿,“去接……皇子皇女来,快!”
是!
李弘一直在洛阳城外的行宫住着呢,就被宣召了。他不想去,省的叫人多想,因此是拒绝的!
可来人低声道,“殿下,您得去……圣人怕是……”
什么?
“圣人怕是不大好了。”
李弘起身的时候身子直打晃,“不大好了?前几日我叫人去问,不是还说进了一碗粥吗?”
这人不敢说话,只低头饮泣。
裴氏忙道:“殿下,去吧!病了……一时好一时坏的,您问的时候许是就能用一碗粥……”
李弘随意的抓了衣裳就走,“你别出来,带着孩子先歇着吧。”
这边请了李弘,可那边李贤却不动。
一身僧袍的李贤看向高延福,“贤已作古,世上再无亲眷牵挂,自然亦是无父无母。既然无父,何来服丧!”
于是,没请到李贤。李弘到的时候,李显、李旦还有太平都到了。父皇躺在那里,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可谁都听不清楚。
李弘先问:“皇妹呢?”
“已经秘密传召了,叫她速来洛阳。”武后坐在榻边,“都留着侍疾吧,送你们父皇最后一程。”
李弘又召见太医,一边咳一边问:“究竟如何?果然无法子了?”
秦鸣鹤跪着不敢动,“臣等万死。”
李弘满脸的疲惫,摆手叫太医出去,“候着,汤药备着……镇国公主没到……”
明白!是说无论如何,得等到镇国公主到了才成。
他在这里安排,李显啥也不管,就是守在边上哭!大臣一拨一拨的进来,都能看到哭的不成样子的太子。
李旦躲到一边去哭了,太平还怀着身孕,没敢叫她一直在前面守着。李弘又身子不好,人来人往的,闹的厉害,怕他再有个长两短。
于是,能守在身边的就是李显和武后。
只要有外人来,武后就由着李显去做孝子。若是没外人来,一般都是武后守着的。
太医真的很尽力很尽力了,但是,只叫李治醒过来几次。
每一次醒来,李治迷迷糊糊的只念叨两件事。一件事是:“天帝神祇若延吾一两月之命,得还长安,死亦无憾。”另一件事便是:“镇国……朕有话交代镇国……”
可再多的话没来得及交代,桐桐撇下四爷和孩子们快马先走,可赶到洛阳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李治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