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元万顷将这片檄文给发出去了。
一发出去,李绩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说元万顷,“怎的是个急性子?事务你帮着料理我放心!着急檄文的事做什么?”
檄文怎么了?
“糊涂呀!你这不是提醒高丽防守鸭绿江么?真要是占据要塞,明年开春前,咱们是不能寸进了。”
万元顷瞬间白了脸,“该死!该死!”
李绩反而安慰说,“无碍!许是……他们有别的想法吗?”
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呢?这次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呀!
李绩就又说,“也不要这般惶恐!老夫这就上折子,就说……是老夫允了的!战事到了这里,宗主国能做的也都做了!留三卫人马应对也就是了!便是撤军,也有充足的理由了。在羌十二州,也正是需要用兵的时候……”
万元顷感动的无以复加,李绩特别和善的叫他先回去,这才进了大帐,提笔写折子。
九月折子进京了,林雨桐才知道,四爷和自己的安排压根就没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四爷此刻在御前,被李治叫去下棋去了!今年第一批线装书出来了,运回来的银矿石也提炼出来了,李治挺高兴的,叫了四爷去下棋。
可棋下了一半,司列少常伯李安期求见,四爷要避,李治抬手拦了,只叫李安期进去。
李安期进来还没有说话呢,李治就说,“……朝中人员更迭,诸公本就有举荐贤能之责!可近半年来,你们有谁为朝廷举荐了?”
四爷眼皮一跳,紧跟着就听李安期说,“朝中无贤能之辈,这是圣人之过呀!天下有的是贤能之人,朝中诸公也有举荐贤能之心。可如今,但凡有举荐,必被指责为结党营私。如此一来,臣等怎么举荐。因此臣才说,这非臣等之过,实乃圣人之过呀!”
李治被批评了,他坦然点头,“你说的对啊!”
李安期沉默以对,君臣相对无言半晌。
这君臣俩呀,这是在彼此批评吗?不是!这是对武后提出了批评。武后教训朝臣,以至于下面再列了任命名单来,武后便不准了!你举荐谁,我就说你结党营地。凡是朝中所拟名单,一盖不准。武后趁机提拔安插人,对此,李治的意思是:适可而止!
沉默完了,李治才想起想起四爷了,“替朕送送少常伯。”
四爷带着李安期朝外走,李安期随即低声道:“驸马,可能私下里请见公主!”
是想找桐桐从中调和吧!武后老这么跟朝臣憋着这么一股子劲儿,不是办法。
可这事叫桐桐去说,桐桐又怎么说呢?四爷就道,“少常伯,朝中官员领的朝廷的俸禄。圣人有过,当谏!皇后有过,亦当谏!”
什么意思?
四爷没再言语,直接回家了。
李安期回去琢磨了几天,才联络了几个同僚,在大朝上,谏圣人之过:这两年,圣人下旨营造蓬莱、上阳、合璧等各处宫阙,又不停的征讨四夷,皇家养马数万,可导致的结果必然是仓廪空虚。
于是,他们就说:隋朝才过去多久?这个教训不该吸取吗?叫百姓怨声载道,是圣人当为的吗?
这话有理吗?有!
李治当时就说:“诸位爱卿所谏朕准了,停止宫阙建造所耗,逐年减少厩中马匹数量。”
这话一出,朝中官员顿时手舞足蹈起来。
四爷又想跑!是的!桐桐以为现在在朝堂上那是三拜九叩吗?真没有!像是这种,觉得皇上的决定该感恩,咱该表示一拨忠心了,不需要你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请舞起来吧!
李治在上面笑呵呵的看着呢,不舞是几个意思呀?没忠心吗?
你说说,见天的跟抽了似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跳一拨,爷我受的了吗?
怎么办呀?跳吗?四爷扶额:不行!太高兴了,高兴的快晕了!原地晃两下,迷了人的眼就算了。
幸而众人的注意力不在此,便是李治也知道,这只是开场。
果然,紧跟着李安期就站出来,弹劾皇后:不能无端的猜测吏部考核而否定官员,皇后不得有私。更该不论亲疏,用人一视同仁才是。
武后不在大朝之上,她还不曾有垂帘听政之权。
因此,折子李治接了。
朝臣谏言圣人,圣人虚心的接受了。
那么请问武后:朝臣谏言您,您能不虚心接受吗?
武后拿着折子,哼了一声:凭什么你们的考核就得做准呢?举荐上来的,不是世袭入仕,便是从胥吏升任!科举之年,单只从胥吏入仕之人,就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可正途科举中榜者,也不过二十有二。
改革科举,这个当然急不得!但是,若此时退了,何时能在朝中培植起势力?
不知道谁给这些榆木脑袋出的主意,主意是不错,能换取自己的退让!
可此时此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