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子见了,赶紧把门打开,“您这几日没回来,差点没给您留门。”
“怪我!怪我!”李信哈哈就笑,“是我没留话!这几天收拾城外的房舍了,就怕冬里扛不过去!这不,拾掇好了,晚上懒的回去,还得过来住嘛!我跟你讲,皇上叫给大家改造房子,说是屋里的一角挖个地灶,满屋子暖和!回头呀,我叫人把我这边的屋子给改了,冬天难熬呀!”
一起改!一起改!
李信说着就开了屋门,“周爷进来,我跟您说说,咋改。”
说着话,把吃的都打开,李信又留周奎一块吃喝,“有两坛酒,一直收着呢。这就开了吧!”
这可叫你破费了!
干嘛这么客气!说着话,又问那天的陈大人:“那天真是走的急,才调过去,差事不敢出一点差错!改天呀,可得亲自跟人家道个歉。人家年纪大,又是正儿八经的前辈……您看这事给闹的……”
周奎忙道:“有酒有肉,陈大人也在……”
“没有四样礼,我怎好上门?”李信连连摆手,“改日!改日!等我准备齐备了,这才是礼数嘛!”
陈仁锡就在隔壁,屋子门又没关,怎么可能听不见。
听那边说的热闹,他没动地方。听这辩白的话,他也点头认可,这位皇帝是勤政的厉害,在他身边干活,必然是提着一百二十个心,这也能理解!再一听要准备齐全好来登门,他就起身了,一出门就道:“说礼数岂不见外!一门进进出出,再没有这般的缘分!我这不请自来,讨一杯酒喝……”
“哎哟!求之不得!”
各自谦让半天,咱炕上坐!
天冷天了,这边的炕还是凉的。周奎就赶紧喊老婆丁氏:“赶紧烧炕!”又喊女儿,“再拿两酒杯来!”
周姑娘送杯子来,还端了一盘子花生米。
吃吃喝喝的,陈仁锡就说了今儿在宫门口的事,“……自来,读书人就有上书谏朝政的权利,这总没说错吧!”
李信觉得陈仁锡把自己当青瓜蛋子了!私议朝政搁在以前是什么罪过?都不会给你多放个屁的工夫,锦衣卫直接拿人,下了诏狱!诏狱那地方,就没听说过不脱层皮能出来的人。
皇上如今废了诏狱,废了东厂,允许大家说话了!只要是有利于朝廷的,那就允许说!
甚至于,御史台的门口放着巨大的铜箱,御史台的御史要是不想实名举报,去那里投递也行呀!两个钱就能找个路人,帮你塞个东西!御史能投,普通人当然能投!皇上没说,但也没禁止人投呀!
前儿还有一桩案子,是他亲手送过去给皇上御批的!案子的来源是一桩二两银子的高利贷!
银钱不多,但牵扯到了高利贷,新提拔上来的参政院的主事没给随手处理了,而是单拿出来,一级一级奏报,直到奏到御前。皇上已经着人去处理这件案子,紧跟着就给律院下了旨意,这借贷立法,得着重注意高利贷。
所以,不能说皇上的言路不通!
那玩意也不是摆设,上面真会看的!最下面的主事,都是皇上新提拔的!知道皇上的态度,没人会把这种折子拦下来的!就像是注意到高利贷的那个主事,原地平升半级,月底奖银十两!
看!这就是皇上的态度。
那谁不用心?拿到下面来的折子,能不在心里多思量几分?敢不多思量几分?
这些人要是有意见,就上折子呗!折子聚集的多了,就知道事情大了,朝廷自会处理!可这些人给朝廷机会和时间了吗?
没有!他们不是真的想解决这个问题,而是看中他们自己胜过于看重问题本身。
就像是眼前的陈仁锡,他满腹怨愤的怀才不遇,说到底,不就是被降职了吗?
李信笑了笑,直爽的很,一杯酒入肚,扯了个兔腿在嘴里嚼吧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陈仁锡跟着喝了一杯,就道:“都是一群心怀赤诚的读书人,结果却被那些人那般糟践!士可杀不可辱啊!”
“谁辱他们了?”李信一脸好奇,还追问了一句:“按照您这意思,这背后不简单?”
“哼!哪有那么巧?”陈仁锡一拍桌子,“这事能是谁做的?那些唱念作打样样拿手的女人哪里来的?必是乐院那些女子罢了!那些女子谁在管着?皇后!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后面上没有锦衣卫和东厂了,可暗地里培植的人跟锦衣卫和东厂有甚不一样?是啊!还是有不一样的!以前,锦衣卫只拿人杀人,如今,开始毁人辱人,继而诛心了!”
还真被皇后料到了,这些人是要针对她呀!
李信给对方斟了一杯酒,低声道:“陈大人,事不是那么办的!”
陈仁锡心里一喜,果然,皇后是不得人心的!是啊!有几个男人能容得那样的皇后。见李信喝的六成醉了,可算搭话了,他忙问:“那以你之见呢?”
“攻击人,议论朝政,都不成!他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