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是一言难尽:“当地的官员不敢往上告,而下去探查的都是宦官,收了好处,便也不报。王与王之间呢,又有严格的规定,就藩之后,王不见王,除非有恩旨。”
这是怕联手!听起来没毛病,可却少了监管。
林雨桐低声道:“怪不得都说李闯王当年光是从藩王的手里,只白银就搜刮了八千万两。”还不算他们兼并的数不清的土地,开仓放粮弄出去的粮食!
是啊!藩王是真的很肥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感觉像是看见了钱袋和粮仓。
四爷拿个小本本出来,用密码给写上两个字——藩王。
然后将其慢慢合上,锁在小匣子里,这才继续翻腾其他的邸报。
林雨桐把这些都给整理好放回去,然后扒拉钱匣子去了。
自己带了多少嫁妆进来,这是有数的。四爷还剩下多少银子可用,在屋里伺候的都知道。那么问题来了,自己可光明正大挪用的银钱有多少呢?
加起来,八十来两。
大婚送来的贺礼是不少,但又不能兑换成银钱。那怎么办?吃饭问题解决不了呗。
林雨桐啪一下合上钱匣子,不成!还是得想法子。
她起身,叫了周宝来,“你去帮我请一下王成王公公,就说我有事要问。”
啊?
周宝不敢耽搁,利索的往出跑。
王成不是一般的太监,他还得帮着朱常洛处理一些东宫府的日常事务。这个不单单是太子府后院,还包括前面的属官。谁给太子请安了,谁禀报太子什么事呀,此人拿着大印,是要处理这些正事的。
林雨桐这边乱糟糟的闹了几天,他都只当是孩子耍闹,压根就没管。想着到底是年纪小,等知道没人用了,就学乖了。因此周宝一说简王妃有请,他就直接吩咐道,“需要人再去挑就是了,瞧着伺候不好的,直接打发了,总也要叫王爷和王妃顺心才是。咱们做奴才的,这便是本分。你拿这话去回了王妃便是了。”
第一次,林雨桐没把人请来。
周宝低着头不敢回话。
林雨桐就道,“那你告诉他,就说有些事处理不明白,想找个请教的,整个慈庆宫,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若是如此,那就只能请王爷去宏德殿请教陈公公了。”
然后王成利索的来了,进来就请罪。嘴上说的都是客气话,可那腰背挺直,说话不疾不徐,林雨桐压根都没见过这样的太监。
内相这个词,好似只有在大明的皇宫里,才算是名副其实。
林雨桐知道人家忙,也不耽搁,开口就直接说了,“……王爷的俸禄该去何处领?你也知道,王爷向来不耐烦这些琐事,自来也没问过。这是朝廷忘了?还是怎么着了?是不是要请人去问问?您看,是去户部问呢?还是东宫有属官专司此事?我这初来乍到的,怕一个鲁莽,这么一碰,那里一撞的,闹的人尽皆知,却徒惹人笑话。”
屋里安安静静,只有四爷翻书的声音。
王成朝四爷瞧了一眼,这位简王全神贯注,好似一点也没听到王妃说了个什么。可这话真挺吓人的!这要真叫王妃不知深浅的跑户部去问了,太子这脸可就丢尽了。便是朝中的大臣,也是要上折子劝诫一番的。太子最怕这个了,一见朝臣的这种折子,太子一夜一夜的就睡不着了。
可这王妃也忒的厉害了些,你也知道你初来乍到呀?你初来乍到的,你就逼着你的太子公公往出拿银子呀?
心里为难,但也知道,王妃这个事本身是没错的,要才是合理的!这要是太子用了,王才人用了还则罢了,关键是,这笔钱,被太子交给李选侍了。李选侍……太子一向喜欢她。银钱上要了,便也给了,只怕这事必是传到这边耳朵里了,简王这是生气了。生气了偏还没法说,更不能明着提。只能叫王妃这么来一下子,给太子提个醒。
王成坐在这里,一时没言语。小院里安安静静,下人就那么几个,却也各司其职。他心里是纳罕的,这才几日工夫,东宫里竟然有了这么一处处处都透着严整规矩的地方。
他缓缓起身,这事不能推脱,因此,这罪他得担着,“……老奴身子不好,走东忘西,事一多,就给忘了。才说忙过这几日,好叫人送来,倒不想劳动王妃您动问了。您放心,明儿一早就给您送来。”
林雨桐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反而关心起他的身体,说了许多体己话,把人给送出去了。
一出去王成脊背就冒汗,站在小院门口怔怔的回头望。太孙的院子里传来嬉笑声,叮叮当当的做木工的声音。而简王,读书写字大婚也不曾间断。
听闻,简王妃舞刀弄剑,还不是花架子。这叫他的心更提起来了!
大明的皇室女眷,禁止这些舞刀弄剑,禁止读书上进吗?从不!
成祖皇帝的发妻皇后,也就是仁孝文皇后徐氏,便是文武双全的女子。乃是武宁王徐达的嫡长女,自小聪慧,天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