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得看看!
四爷牵着长平,一路往过走,长平给高兴的,路过一些包厢,遇上一些从包厢里出来往餐厅去的人,大家都报以微笑,逗逗孩子,然后各自侧身,相错而过。等到了二等包厢,里面的人也都放下报纸,抬头看一眼,然后又转头干自己的事去了。或是靠着眯一觉,或是拿着书慢慢的翻看着。还有人正抱着铁盒子吃饼干,看见小孩了,善意的取一块递给长平。
长平看他爸,他爸点头了,他才接过来,说谢谢。
四爷跟人家点点头,带着孩子继续往前。
直到三等的包厢,一推开门,长平瞪大着眼睛。里面靠近门口的位置很安静。像是关着的一笼子小动物,突然门子打开了,外面站着个小奶狗似得。只这一只小奶狗,就恨不能吓的这些人朝后退了退,让开了位置,怕冒犯了这个小奶狗而惹来祸端。
只一个跟长平差不多大的孩子,大人没看住,蹬蹬蹬的朝长平跑来。到了跟前就看着长平手里的饼干,然后把脏兮兮的手指塞到嘴里吸允着。
长平看看那孩子,看看手里的饼干,然后把饼干递过去,那孩子蹭的一下拿走了。他再去取兜兜里的糖,然后递给那孩子。边上一个大孩子蹭一下又拿走了。
长平看看空空的手掌,有点明白了,又取了一颗糖,看向这边的一个小姑娘,递给她。这孩子怯生生的拿了,不敢说话。
然后小兜兜只那么一丁点大,最多塞两块糖,给人家了,这就没有了。
长平指着车厢里的其他小孩,看他爸,“……不够。”
天下那么多孩子,咱家有多少糖也不够分呀!
长平看跑到小女孩身边伸手过来要糖块的孩子,很为难,但真的没有糖了,“……我去取……”说完,抬手叫爸爸抱,回吧!咱回去取糖去。
回去就找妈妈,“糖!妈妈……糖……”
糖怎么了?
他急着指外面,“给……糖……”
给别人糖呀?
嗯!
可你正在长牙,不可能给你带那么多糖的。她摇头,“没有了,咱家也没糖了。出来的时候没带……”
长平瘪嘴,都快哭了。
四爷蹲下来看孩子,很严肃的叫孩子:“长平。”
嗯?
眼睛里一泡泪,但到底是没掉下来。
四爷跟孩子说,“你得记住,你欠了那么多孩子糖吃。”
长平一脸的懵懂,但还是点头,自己欠了那么多孩子糖吃。
巴哥伸手摸这小子的小脑瓜子,“以后大伯可得……提醒你,叫你知道……你欠着债呢。”
嗯嗯嗯!他不住的点头,并不知道要叫天下的孩子能有糖吃,这是一件多难的事。
这一段旅程,对于大人来说,当真是乏善可陈,再普通不过。
可对于孩子来说,小小的年纪,一帧在记忆里变的模糊的画面,对于他的将来意味着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
齐鲁距离京城不远,早年的划分,此地很多地方属于直隶管辖,这能有多远了。
火车上的新鲜劲才过去,到胶州了。
可还没下火车,人在车站就出不去了,因为一夜之间,胶州变天了。
倭国人又一次登录了胶州,车站都被倭国人接管了。
去年也有过一次,倭国人是五月登陆,九月撤军的。今年这才四月,中间相隔了半年之后,又一次登陆了,看这个架势,像是要接管铁路。
一而再,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或许这次的登陆跟去年一样,靠着各界的抗议,能以撤军为终点落下帷幕。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呀!
等到了第三次,会如何?
当然了,这样的事容不得现在想。
现在自己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杀了那么多倭人,那你说他们手里有没有自己的资料?还有,此次坐这一趟车,绕道胶州,具体的车次信息,对方有没有呢?
白雪此人可疑,自己走了,她能不知道?
她知道了,那会不会用电报跟他们的人互通消息。
若是倭人知道自己在这辆火车上,那么他们会不会设置关卡,特意等着自己呢。
自己这一行人多,且还带着孩子,这一关又怎么过呢?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几乎是一瞬心里就有想法冒出来,她扭脸看巴哥:“我有个想法……”
四爷还在皱眉,想着借谁的力呢,她那边就有想法了,这叫人可怎么说?他无语的看她:杀神托生的吧你!别的时候也不见你脑子转的有多快,怎么一遇到这种事,你那脑子就跟正常人的速度不一样了呢?对你而言,那杀人的法子都不用想的,真是信手就能拈来。
桐桐被四爷给看的,稍微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摸摸鼻子,“不是……是这个事吧,刻不容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