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初衷也不是杀人,而是给对方教训。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马上喊人来,先把人救下再说。
可人救下了,围了一群人给泼水清洗,人家郎中才肯靠近。随便给瞧了两眼就道:“用火烤着,暖和了慢慢养着吧。”
老黄的体质最好,又冷又饿又那么着,竟然很快就半清醒了。
这个一句那个一句,都问谁干的。
老黄摇头:“不……知道……”
那是男是女?
不知道!
是老是少?
不知道。
反正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吊着了。而且都不敢挣扎。谁挣扎谁往下掉,另外两个倒是被抬高了。于是,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呆着,哪怕是拼命的喊,也容易叫三个人的平衡被打破。
那是吊了几天了?
老黄先问:“今儿初几了?”
初六!
“三天!”初三就被吊起来了。
给王甲吓的都不敢言语,一直偷偷的往人后头缩。
这个那个的都在议论,说这是不是有人要抢道儿呀,怎么好端端的就来了这一出。
老黄心虚呀,也怕那天那孩子死了,这事再给翻出来,只摇头说不知道。
但这不是说不知道就过去的,下面出了这事,得防着有人捣乱呀!
把这一道儿的总头头给惊动了,粪场这地方腌臜,人家才不近前呢。只在远处站着,打发人去把老黄抬来问话,可老黄把能说的都说了,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最后只能盲猜,“是不是老坎子捣乱呀!”
老坎子就是上一个老大,这不是如今的老大花了两百八强买来的吗?
如今管着这一条小道的人称碾子,这碾子把他家十四岁的闺女给于大度送府里去了!那姑娘生的,嫩生生的,别提多招人了。给最上面送了个黄花大闺女,上面压着,这不才把老坎子的路给挤了吗?
这总头头人称胖头,这会子扫了老黄一眼,又打发人去找碾子来,看看这一道儿他还能不能管。
可碾子在哪呢?这会子就在一个破旧的城隍庙里,站在他对面的,是他亲闺女。
他闺女举着砍刀,跟厉鬼似得,盯着他好似下一秒就能把他给吃了!
这家伙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抬手就照着她闺女的脸扇了一巴掌,“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人我在哪?
这姑娘挨了一巴掌,举起胳膊抡起砍刀对着碾子的胳膊就砍过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碾子一声惨叫,退了好几步靠在墙角,不敢说话。
这姑娘拿着砍刀的手不停的抖,“……我是你亲闺女呀!我在家里,什么活不做?你还骗我,说那地方是做工的……我一心奔着做工去的!可地方是干嘛的?”
老子那是叫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什么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是送去给人糟蹋罢了。三天两天的,人家腻了,转脸八十个大洋给卖窑子里去了。
要不是那位大姐救了自己,自己就死了!现在早就硬了!
她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亲爹在面前流血,不停的流血,直到血流的多了,昏过去了,她这才松了手里的砍刀,一下子跪在地上,然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好半晌,这才出去,看着靠在外面的大姐,然后缓缓的跪下,“以后我的命就是大姐的。”
年纪不大,江湖气倒是沾染了一些!
桐桐低头看她,“叫什么?”
“叶莺。”她抬起头,仰面看着靠在墙上一脸闲适的人,再重复了一遍:“我叫叶莺。”
“哪个莺?”桐桐又问了一句。
这姑娘面色暗淡,低声道:“会唱歌的那个莺。”
桐桐摇头,“这个字换了吧!单名一个‘鹰’,老鹰的鹰!鹰会捕猎会吃肉!换这个字,成吗?”
这姑娘好半晌才道,“我知道若是自己能捕猎能找来肉吃就不用唱歌去讨好谁。但是我不会捕猎,也不知道哪里有肉。”
这没关系呀!桐桐扶她起来,“不会就学,学会了就什么都懂了。我不仅要教你捕猎,还会教你捕捉什么样的猎物。你得懂得,什么样的肉是能吃的,什么样的肉是不能吃。”
“那于大度的肉能吃吗?”她问的咬牙切齿的,恨不能下一秒就咬死他。
能!“但我害怕你吃了他的肉,变的跟他一样。”桐桐说着,就深深的看了这姑娘一眼,“你得记得,若有一天真成了那样,那你也会成为别人盘子里的肉。”
我记住了!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就跟饿狼似得,开口就问:“大姐,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桐桐抬手给这姑娘把衣裳和头发整理好,这才笑道:“你既然这么恨,而此人又确实是可憎。咱们就不留着过元宵节了。随后,咱就把于大度吞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