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事,从哪再找一个汉女,且各方面得匹配的。弘昀比别个孩子都细致体贴,不能真委屈了他。
皇后手里放着一大摞子汉大臣的名单,叫了桐桐一起商量,“汉大臣家的女眷见的不多,尤其是人家家里的姑娘,人家等闲也不带进来,这上哪知道好歹!况且,别个姑娘都飒爽的厉害,就只给弘昀找个小脚的姑娘……”
“不找小脚的!也不能找小脚的。”桐桐就道,“朝廷不能释放出小脚还能往高走的信号出去!因此,一定得是汉家的大脚姑娘。”
那这更难找了!越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家境越是优渥,越是在女子的三从四德上严苛!虽说这些年有了些好转,但为了孩子婚嫁把稳,还都是关在家里的小脚姑娘。从哪里刚好挑一个大脚的,性情各方面都好的?
到底有没有这中姑娘都不知道!
皇后是真着急的,腮帮子都肿起来。不过想到六弟妹找来的大儿媳和二儿媳,心里的气又平了一些。说她最近的安排,“……这一指婚,就得开始忙了。你昨儿不是还说,那块棉花地得开始掰芽,慢慢的就要长棉桃了吗?还有这边亲蚕礼养的蚕,马上要结茧了。礼部那边上了几次折子催,看这到时候的礼该怎么办。偏弘昀的婚事又催的急!不若还是你帮着相看,若是觉得好,咱们再商量。”
桐桐:“……”
皇后摆手,“你做事谨慎有章程,不是富察家那等人,生生能把人给气死。”
看出来了,最近皇后歇的不好,气色都不好了。她没推辞,“别的我也帮不上,既然您放心我给弘昀相看,那我就先打听打听,而后您再定。”
好!
可应下了,桐桐就抓瞎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也并不认识多少汉大臣的家眷,更别提人家姑娘了。
就这个时候,九福晋找来了,“六嫂,作难了吧?”都在传弘昀瞧上个姑娘,跟人家情定三生的,闹腾的好似皇家又出了个情圣似得。别人信,自家人|才不信呢!弘昀那小子精的跟鬼似得,那么没脑子的事是他干的出来的?
扯淡!
肯定是皇上跟他儿子又演双簧呢,要不然满汉通婚的口子是那么容易开的?
开了口子了,皇后和六嫂抓瞎了,从哪给弘昀找个跟他‘情比金坚’的姑娘去?作难了吧!
别难为,“我给您送个人选来,您要是能瞧中,叫人给我送一车谢媒鞋去。”
桐桐恨不能念阿弥陀佛呢,“我刚才还在想,实在不行就把咱们这些妯娌凑一块,你们一人给我推举个人来,叫我瞧瞧。”凡是能被你们看中的,也总有比别人强的地方。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
九福晋就得意,“我给您说的这个……要论起本人,那是极好的!”
谁呀?
九福晋低声道:“是我推荐到温宪身边,如今做着女官的周培清。”
桐桐恍惚有点印象,“……是女官了?恍惚记得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十三了!今年才晋为女官。跟在温宪身边四年了。
九福晋低声道:“早几年因为入股做生意的事,我跟她额娘还挺投契!她娘出身江南富商之家,于商贾之事颇为精通。她父亲是曾是礼部员外郎,不过却是个颇为迂腐的读书人。寒门苦读,科举晋身,当年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付不起。
刚巧有江南商户李家看中此人的才学,觉得资助一二未必不能成事。于是,将嫡小姐许配给他,资助他念书科举。而后一举而中。因着李家舍得银钱,他的仕途还算是平顺,十年从七品小官升到五品员外郎!可男人嘛,难免贪花好色,纳了个小户出身的美娇娘,当年资助他的李家也成了挟恩图报,对这原配李氏自然也就瞧不顺眼。所谓的恩义,他大概是觉得叫对方有了诰命做了官夫人就是报答完了。闹的有些不好看!生生的把李氏给气病了!
李氏是自从男人纳妾,钱财的事叫不叫男人沾手了,入股我这边的生意,她家男人必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也没胆子那么闹!李氏一病,差点没救过去!在家里连个安心养病也难!眼看那妾又把亲娘气的撅过去了,这姑娘当时才九岁,直接找了她爹。
给她爹俩选择,一,跟她娘析产另居,之后她和她弟弟的一切事情跟她爹再无干系。二,她舍了小命不要,直接去府衙告状去!以女告父为大不孝,但她愿以死谢罪。舍她一命,能换老爹丢了官位,能要了小妾的命,还能救她母亲和弟弟,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她爹被她给吓住了,估计也是羞恼了!真就跟李氏析产另居了。李氏带着一双儿女住到了她陪嫁的小院里,送儿子去念书,把女儿给我送来了。怕她闺女忤逆父亲与名声有碍,希望跟在我身边,将来哪怕找个做生意的行商,对规矩要求不严苛的人家给嫁了。有王府的招牌在,不怕将来受委屈。
这孩子从九岁跟在我身边,人又上进又知进退,还好学。那算盘打的,少有人比的上。肯吃苦,那手上都有练算盘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