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砖这个事, 一瞧四爷那样就知道,还是没太往心里去。四爷给笑的,“就是试, 而今是春上,上哪给你弄试验的芋头去!这么着,京城肯定有种子,回头不仅府里种,便是周围的池塘边上,河道边上,托人都种上, 成吗?”四爷点她的鼻子,“别人干的慢, 咱不着急。要不,跟我去瞧瞧周围的河道。”“看看水的走向, 能判断地下水层,为打井的!”四爷去了一说, 文昭帝就喊了两个工部的老大人, 这是正事, 回头活干不完了,朕给你开出来。”完了又喊二郎:“你跟着去!再带几个人。”河道有些远, 骑马过去却也不过是一刻钟。桐桐回头看,“不是远, 是地势!那边高了,且不平的厉害, 无法灌溉。”一行人下了马,河水不宽, 也不深,就是能够灌溉沿线的村庄而已。河岸这边地势还有些陡,对岸却是缓坡,好些村妇在河边浆洗衣裳呢。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彼此都看的见对方。这一行人对村妇没兴趣,得沿着河道转转看看。这地方深一脚浅一脚的,四爷还专门捡了棍子,朝河水里探了探。到底在干什么,桐桐是真不懂。她瞧见河边冒出来水蒿芽了,便蹲下来揪点这个玩意。四爷要走了,她就跟在后面。二郎怕她跟丢了,走的很慢,始终在她身后。桐桐就笑,“没事,你听他们说话去吧!我是听不懂,懒的过去。我还能丢了?”“我也听不懂。”二郎接了桐桐手里的菜,“能吃?”“能!今儿晚上我做。”桐桐收了手,不耽搁儿郎跟人家工部的官员接触。两人跟在最后,一转弯,河道冲击出来的河岸边更宽了,沿着岸边,野菜更茂盛。一转过弯,就发现成百米之外,也有几个人。之前没听到动静,这一会子一碰面,将人着实是吓了一跳。二郎急忙走到最前面,“别急着过去。”没事!就是几个采野菜的姑娘……跟一个男人。说话的工夫,那男人朝这边走来了。一身短葛的打扮,但无端的多了几丝儒雅之气。还距离一射之地呢,就远远的跪下了,头磕在地上,不动地方。二郎的眼睛一眯,总觉得此人似乎有些眼熟。他不叫人靠近,只道:“先生忙吧,我等只是过路的。”这人起身,乖乖的退到一边跪着去了。桐桐路过的时候视线从此人的脸上刮了一次,然后心里皱眉:此人怎么在这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宗敏的幕僚刘先生。此人叫什么名字,还不得知道,只是陈掌柜送来的资料里,有此人的画像。画师不错,很会抓人的特点,再是不会认错的。圣上亲耕,带了那么多人,除了看热闹的,就是带着目的的。此人叫上个粘着厚重的泥,可见是在河道里徘徊的时间长了。他在干什么?桐桐猜测干的是跟四爷一样的事,在勘察水文,选择打井的地点。他很聪明,知道荒地缺水。河道水量有限,没办法引水渠过去,那只能打井了。猜到了这个,他就要准备充分,且在这里等着偶遇,然后等着四爷主动开口去问他。可四爷……便是要用,也不会现在就问他的。处处叫他算到了,他还真以为他有多能耐呢。路过了,那边采摘野菜的姑娘可能并不清楚情况,但还是都跪在边上,无人抬头。桐桐主动过去了,得确定这些人真的只是采野菜的,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她过去只做打听情况的,“诸位娘子都是附近的人么?”是!大部分娘子只敢抬眼偷着干,只一女子虽紧张,但还是大胆的应话了,“……其他姐妹都是村子里的人,民女是千年从榆次郡搬来的。”“为何搬来?”这女子的声音有点抖,“家里本是务农的,后舍弟入了行伍,就在附近驻扎……赚了些银钱,便捎信叫家人都来,这里如今住的好些人家都是行伍之人的家眷。因此,便搬来了。”桐桐问其他女郎,“是如此吗?”是如此的!桐桐点头,说的都是实话。她顺便就问说,“这河水灌溉还够吗?”“枯水的时候便有些不够!”还是这个女子说话,而后朝跪着那人指了一下,“那人好似会看井,刚才也找我们打问呢。”她说着,这一抬头,朝那边一指,桐桐还真愣了一下。布衣荆裙,竟是长了一副好模样。什么叫明媚善睐,这便是了吧!桐桐回头看过去,四爷眼睛一扫就收回视线,而后满眼的疑问:是谁又出幺蛾子了?放个美人在半路上,这是撞大运来了?桐桐就笑,轻轻摇头:她家里有这个想法没有咱不知道,但是这个姑娘实在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就是……单纯的长的好看!怪不得说,她家会搬家呢。谁家要是有这么个长相的女孩儿,家里无权无势,都不能安心的。是他兄弟换防来了这里,一家子才挪来的。向来,她兄弟该大小有个品级的武职官位吧。她笑着走回来了,那两位老大人惊艳了一下,就收回了视线。只二郎,盯的人家将脸撇向一边了,他才伸手拉桐桐,“是探子?”不是!“是冲着四郎来的?”四郎出门是突然决定的,谁提前也不知道!她那长相,她家里怕是只想碰个好亲事,并不确定能碰到谁。二郎便放心了,只要不是探子,不是冲着四郎来的,这就无碍!他问说,“该是没定亲吧?”桐桐扯他:“走了!这姑娘出身农家,只一个兄弟据说是驻扎在附近,向来便是有武职,也极低。年龄在那里放着呢。”愣是拉着二郎走了,“别没出息!小心我回去告状。”二郎低声道:“之前搪塞韩家婚事的事,你忘了?最近你忙,大概不知道。我听小五说,那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