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真不确定是不是!她曾经一度以为, 红娘子跟穆桂英一样,是小说里杜撰的人物呢。她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其他,反正这姑娘就站在眼前。她自述她自己也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有记忆以来, 就跟着师傅。师傅就是个走江湖卖艺的,她自三岁, 就不吃闲饭了。跟着师傅走南闯北, 混一口饭吃!三年前师傅没了,安葬了师傅,就去了南边。北边多遭灾, 日子难过, 在北方像他这样的掏生活了。这次是师傅忌日,她从南边一路回来, 祭拜完正要往京师去!听说京师如今不同以往,应该能混的下去才是。结果在半路上,两边遇上了。这边说着话,陈法一会子又进来了, 低声道:“这姑娘没带行李,只带了一杆|枪就追了过来。”林雨桐就看她, “那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吗?”“草民见娘娘身边带着女卫,草民不才,习得一身武艺,愿意护卫娘娘!”说着, 就又跪下,“若娘娘不弃, 草民愿效死力!”起来!林雨桐亲自扶起她来,“一个女子, 在这世上随水飘零,实属不易。”说着就问,“你今年多大了?”瞧着得又二十多的样子。“十八!”这姑娘摸了摸脸,“这些年,一直在路上,只在我师父没的时候,我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些,那也没超过七天。”林雨桐看陈恩,“带她下去梳洗,梳洗了早点歇着吧,明天还得赶路。”于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收了个红娘子。第二天这一行人里就多了个红娘子,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在最近的地方传递的比较快,连着好些日子,都算是走的太平。“前面就是开封了。”红娘子在外面,路熟悉的很,“您看见那座城了吗?那就是开封。”余横水就笑,“开封可是好地方。”进开封城的时候,也才刚过了中午。不着急去驿馆,找个酒楼吃顿饭咱再说。刚错过了饭点,这会子店里还空着,人多,上下两层都包了,赶紧上菜,什么好做上什么,好不好无所谓,就图一舒服自在。茶不算好,林雨桐就要了一壶开水,喝着好生舒坦。她在二楼的雅间,靠着窗户往下瞧,城里呢,五十个人里,一个穿靴子,一个穿布鞋,两个脚上穿着带补丁的鞋,剩下的,要么光脚,要么穿着草鞋。这便是大明的天下!后金觉得大明富庶,是个花花世界,那么反推,如今身处关外的后金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的百姓又过的是什么日子。收回视线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的顿了一下。酒楼的瘦小的大孩子似得,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确定酒楼的小二过来倒水,林雨桐朝下指了指,“那是……算卦的?”是!“算卦的宋先生,账算的也好。帮咱们算账,用咱们的桌子。才刚帮着把账目清了,这不,今儿都出摊晚了。”哦!这样啊,只要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人,林雨桐也就没多关注。吃了顿饭,吃了点清淡的,填了肚子就准备走了。下去的时候酒楼门口正热闹了,排队等着算呢。路过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个妇人在哭诉,“……我家那儿媳妇,是走失了?还是去哪了?先生您给个方向……孩子在家哭的嗷嗷的……我儿又早不在了……我这老婆子身子又不好……咱啥也不求,只要人活着……能找回来就成……”边上有人吆喝着:“必是跟人跑了……找什么呀?”那个宋先生声不好,就听他说,“是!不是跑了……要找回来,也容易!顺着这条路往西走,走三里路,有个岔路口,往北拐进去……再走不到二里路,门口有五颗大柏树的地方……那里有人能帮你!要找回你家儿媳妇,非此地的贵人帮你不可!”林雨桐还心说,那地方莫不是衙门。她听过就算了,一路跟着余横水走。结果朝西走了三里,有个岔路口,余横水直接朝北拐进去,这走了真不到二里,林雨桐看见五颗大柏树。扭脸朝柏树后面看去,一片空旷的广场里,许多的拴马桩。从广场穿过去,正是驿站。余横水没咋听见之前算卦的说的话,但是王百户听见了。他惊讶的问了一句:“神了呀!算准了!”林雨桐就笑,“不是准了!是咱们被人家给认出来了!进去安顿吧,留个人在这里等着那个大娘……再打发个人,请那位宋先生……”红娘子自告奋勇,“主子,我去吧。”那位要找儿媳妇的大娘跟那位宋先生,几乎同时到达。那个大娘先被留在了外面,叫人招待着。宋先生被请了进去。林雨桐在椅子上坐着,“宋先生擅占卜呀?”“雕虫小技。”这人卑谦的低着头,一直也没直视林雨桐。林雨桐就笑,“先生可是近日才到开封?”“本就是豫人,开春从家出来,来开封有数月了。”这样啊,“那先生可不仅仅是雕虫小技!观察入微,胆大心思,非凡人也!”不敢!林雨桐就笑,“行了!明人不说暗话,猜出什么了,就说吧。”这人噗通一跪,“草民宋康年拜年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陈法一脸奇异,“你从哪看出这是娘娘?”林雨桐跟陈法摆手,“锦衣卫脚上的靴子,你带着的那二十人走路的身形,行止坐卧的规矩,有见识的一瞧就知道身份不一般。再结合流言,想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用问也知道,宋先生乃是一博学之士。起来吧!起来说话。”这人起身,却没再坐。林雨桐又问说,“先生可知我此行,目的地为何处?”宋康年沉吟一瞬,便道:“……娘娘出京,若不去山东,则必去四川。已经到了开封,显然是不会去山东了,那目的地只能是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