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没想到还真让他撞上了。
……
宝玉对鸳鸯的冷淡,视而不见,笑道:「老太太正睡着也就罢了,遇到姐姐岂不更好,只我们两个说话,更加得趣。」
鸳鸯听宝玉话语暧昧,心中更生厌烦。
想来当日,宝玉也是这样撩拨金钏,那傻丫头也不多个心眼,就这麽和他调侃几句,结果差点把自己小命断送。
鸳鸯说道:「宝二爷这话说的,你一个主子爷们,我不过是个奴才丫头,又有什麽话好说的。
我劝二爷还是回去读书,不要在这里闲逛才是正经,我回去伺候老太太了,说不得这会子都醒了。」
宝玉听鸳鸯冷言冷语,言语中似乎憋着一股气,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不过他这人自小就亲近丫鬟,被丫鬟奚落冷语,也是常有的事,但凡人家长得几分得意,他便能坦然受之,毫不为意。
更不用说像鸳鸯这样的人物,如今心中正有些火热,自然不会就此被吓跑。
愈发露出些情真意切,说道:「姐姐何必说这些冷话,想来姐姐已知道太太和老太太说道,想让姐姐去我房里。
我知姐姐当初因大老爷之事,心中一直很是委屈,大老爷白发苍苍,亵渎红颜,实在有些不该……
我确是不同的,姐姐自然知道,我最疼惜女儿家,这天下的钟灵毓秀,我都敬重,更不用说说比姐姐这等水做的温柔。
只要鸳鸯姐姐去了我那里,我必定一辈子看重姐姐,不让姐姐受一点委屈,就算对得起我一片心意了。」
……
鸳鸯原先只是因为金钏之事,对宝玉多生隔阂和恶感,如今听了他这一番表白,却已经有些恶心作呕。
她脸色发红,冷冷说道:「二爷这些散话歪话,自和袭人说去,青天白日来和我说,算个什麽意思!
我早就在人前说过,这一辈子是不嫁人的,老太太也是知道我的心思,我当不起二太太看重。
宝二爷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但凡再有人来逼我,左右一头碰死,也不能顺了她的心!」
宝玉听了鸳鸯言语刚烈,连生死都说出来,心中不禁发寒,脸色泛出几分苍白。
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姐姐何必说这样冷话,你要觉得我有什麽不好,我改了还不成吗?」
鸳鸯回道:「没这个必要,我就是个奴才丫头。」
她这句话说出口,心中忍不住伤感,有些自怜自伤,语气竟有些哽咽。
心中翻滚不停,想到当日自己断发明志,那双瞬间握着自己的手,这般温和有力,双眸微微有些湿润……
宝玉见鸳鸯转身要走,有些自恋的叹道:「天下竟没有须眉浊物,能入得姐姐的眼界。」
鸳鸯听了这话,不知觉顿住脚步,有些忘我的脱口而出:「这倒是未必,只要那个人让我心伏,不管怎麽样都行!」
这话刚脱口而出,鸳鸯便满脸通红,心中害臊,后悔自己这麽不要脸面,口不择言起来……
宝玉听了鸳鸯这句话,以为她心意有了松动,两眼发亮,说道:「姐姐尽管说说,要如何才能够,别人做得到,我也能做。」
鸳鸯方才被搅动心事,一下说出肺腑之言,脑海中闪现都是贾琮的影子,她压下心头狂跳热血。
心想说破就说破,左右我就这麽一桩事,被人知道笑话又能怎麽样,大不了就不嫁人,以后去当姑子去!
她想到那日宝玉因黛玉之事,闹的那等天翻地覆。
还有他做的那些不着调的事儿,眼前看起来相貌俊秀的宝二爷,和当初的大老爷有什麽两样的……
她见宝玉一副要跟上来的架势,做派痴情,目光灼热,不禁脸红难堪,厌烦恶心。
她突然想起那日典故,略有讽刺的说道:「他要文能金榜题名,武能安邦定国,我给他做一辈子奴才丫头,没半句二话!」
宝玉见鸳鸯也说起文武之言,顿时像被雷劈过一般,一下子僵在当场。
鸳鸯见状松了口气,紧攥着那把娇艳欲滴的鲜花,连忙快步走进荣庆堂。
午后明媚的阳光下,宝玉呆滞的站在池塘曲廊上,望着清朗的苍穹,脸色苍白,表情委屈,快要哭出来一般。
他颇有些无无语问苍天,怎麽府上的女儿家,都沾惹上这等禄蠹之气,动不动就说这些脏话。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偌大一个家里,可怜就剩我一个赤条条来去清白之人……
……
荣国府,荣庆堂。
三月春困,依照往年习惯,这时节贾母有午休习惯,但今日鸳鸯伺候歇息,贾母却难于入眠。
皆因午时之前,外院传来消息,宝玉的两个小厮赌钱打架,被王熙凤狠狠整治一顿,不仅挨了十几板子,如今人还关在柴房。
往年因宝玉受贾母宠爱,正经是荣国府的金疙瘩,连带他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也都是高人一等,从不会被人轻易责难。
如今王熙凤如此大动肝火的拿捏,怎麽看都有些不同寻常,贾母在后宅沉浸了一辈子,很快就察觉到其中不对。
加上这几日府上传出些闲话,都是歪派她的宝玉不是,传到贾母的耳朵里,自然让贾母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