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的可是林姑娘,原来二爷也不在意,倒是我多嘴了。」
秋纹这话一说,宝玉一下张大了嘴巴,脸上都是呆滞的表情,转而浮出狂喜的神情,圆润的脸蛋子都有些扭曲,显得有几分吓人……
一旁的袭人听了秋纹这话,也一脸惊诧,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忍不住说道:「秋纹,这种话可不敢乱说,我日常都听太太说金玉良缘,宝姑娘这样的人物,一向最被太太看重。
怎麽又突然说起林姑娘,你听了外头老婆子的浑话,就回来消遣三爷,要是让太太知道,你可好多着。」
宝玉和秋纹听道一贯举止温厚的袭人,竟也说起厉害话,不禁都有些意外。
……
袭人之所以对秋纹的话,心生抗拒,也是出于她一贯的私心。
这些年袭人自然心中清楚,自己这位二爷最迷的就是林姑娘。
可这林姑娘出身书香门第,不仅身份清贵,性子也精明厉害,平日眼里不揉沙子,谁要是招惹她,那张刀子嘴就会让你好瞧。
袭人为了将来的前程,在宝玉十三岁的时候,就偷勾引宝玉做了风流事,这也成了她的心病。
他生怕那日二爷和林姑娘有了结果,这出身官宦世界的大姑娘,必定礼仪规矩森严,要是知道自己勾引年幼主子做这种事……
只怕必定不会放过自己,到时藉机发作起来,自己小命和前程都毁了。
可是那宝姑娘就不同了,她比起林姑娘宽厚大度许多,到了府上几年,里外人缘都极好,一看将来就是个好相处的主。
所以王夫人这几年鼓捣金玉良缘,袭人心里是极愿意的,私下也没少做推波助澜的动作……
如今听秋纹说太太要给宝玉和林姑娘说亲,心中下意识极不愿意,才会脱口对秋纹说出这番厉害话。
……
秋纹听袭人话语严厉,心中有些不服,但她的心思并没有袭人深,并没想到其他地方。
只以为自己在二爷面前讨了彩头,因此袭人竟妒忌吃味起来,心中越发有些不平。
这袭人仗着老太太房里出来的,平时都已高出她一头,她都已经不做计较。
更不用说她这些年以来,每每三更半夜,偷爬二爷的床铺,和二爷做得那些风流好事,打量别人都是聋子,都听不到声音一般。
要不是不敢得罪了二爷,用不着她秋纹多嘴,早就有告到太太那里了,到时看她的小命还在不在,如今竟还和自己装大头蒜。
不过秋纹虽性子嚣张,但也不是没眼力劲,袭人毕竟不是小红,她也不敢轻易得罪,白白给自己树敌。
于是颇不服气的说道:「我可是没瞎传话,那两个婆子是老太太房里做浆洗的,每日出入荣庆堂后院。
那日鸳鸯和琥珀正在房中聊起此事,碰巧就被他们听见了,那两人可是老太太贴身丫鬟,她们说的话那里会有错。
你们的就等着瞧吧,用不了几日时辰,这是半个府邸都得传开了。」
宝玉听说鸳鸯和琥珀也是这麽说,心中已信了七八分,心情激荡之下,一下便抓在秋纹的双手。
急声说道:「好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竟有这等好事,求你再说一次让我听听,我竟不会听错吧!」
宝玉平时夜里有袭人偷摸风流,白天有碧痕厮磨挑逗,一向不太把略显平庸的秋纹放心上,更是从没有过这麽亲昵的举动。
秋纹见自己说了那事,果然这等讨宝玉欢喜,见他不仅抓着自己双手,还一反常态叫自己好姐姐,当真是没有过的殷勤。
她心中不禁一阵火热,嘴里却娇滴滴说道:「二爷有话就说,这等拉拉扯扯,让人看到像什麽样子。」
袭人在一旁看到秋纹神态言行,直觉得眼皮子只跳,暗暗气得咬牙切齿,二爷身边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这等骚呼呼的。
秋纹和碧痕竟都是一个德行,只要得了机会,就在二爷跟前发浪,当真不要脸……
……
秋纹见宝玉脸色癫狂,笑道:「我便再说一次,让二爷开开心,二爷和林姑娘的亲事,是两个婆子听鸳鸯和琥珀说的,决计错不了。
以后二爷成就了好事,可不要忘了我这报喜的人。」
宝玉呵呵傻笑,忙不迭的说道:」忘不了,自然忘不了姐姐的好处,没想到太太竟然这样疼我,竟做起了这样天大的美事。
只要我和林妹妹成就鸳盟,我这一生的事业也就圆满了,再也别无所求,即便是立刻死了,化成有一团灰,心中也是欢喜无比的。」
一旁袭人听宝玉又说起疯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说道:「好端端的青天白日,二爷说什麽死的活的,也太不吉利了。」
宝玉又一阵傻笑,说道:「袭人姐姐说得对,如今可不能死,得好好活着,我还有和林妹妹的好事呢,长长久久活着才是正经。」
话刚说完,宝玉便要往外走,说道:「这个时辰,林妹妹说不得正在荣庆堂,陪着太太说话,我这就去瞧瞧他。
正该叫她出来,把这好事也悄悄告诉她,让林妹妹也高兴高兴。」
袭人听得一阵头晕,二爷怎麽尽想美事,这几年林姑娘可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