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剩下的五两谢礼。
可能是走得太急了些,有些头尾不顾,竟和迎面一人撞了满怀,那人巍然不倒,他倒是被撞了踉跄,摔倒在地。
那撞翻他的人,是个身材精瘦的汉子,精神健旺,一双眼睛炯炯有光。
那夥计被撞的生疼,正要开口谩骂。
那精瘦的汉子却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球囊东西,走路不带招子,生生撞了你蒋爷,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话音刚落,便一拳抽在那夥计脸上,顿时像是在对方脸上开了染坊,眼眶青了,鼻血直流。
那精瘦汉子还嫌不够,一把拎着那夥计,拖到附近的小巷子,摁在地上就一顿胖揍。
周围的路人看到这情形,都躲得远远的,甚至还有人远远的看热闹。
这种地痞流氓欺压良善,在姑苏市井时常发生,都是司空见惯之事。
且这些地痞无赖,最是难缠危险,平头百姓谁也不会蠢到去打抱不平。
那精汉子十分惫懒凶狠,没一会儿,就已经那夥计打得鼻青脸肿,哀嚎不止。
这时巷子口走过哥样报文秀的男子,精瘦汉子看了才停下手脚。
那被打得一脸狼狈的夥计,抓住机会撒腿就跑。
蒋小六也不追赶,却问站在巷口的年轻男子:「秀柱,道前街那边怎麽样了。」
于秀柱说道:「伯爷挑了个好日子,每个月初五,罗雄都会下苏州卫各军巡营,这是张五哥打听到的,他昨晚走的时候,亲口交代过我。
一刻钟前,我亲眼看着罗雄离开指挥使司衙门。
这米糕店的小子,就算现在去了道前街,两个时辰内都遇不到罗雄,足够伯爷走出几十里路了。」
……
华严街,卯时二刻。
老更夫带着县衙捕头和衙役,到了耿府门前,见府门紧闭,一切都无异状。
那捕头看了一眼耿府,冷笑道:「老陈头,你这短命的老鬼,耿府不是好端端的吗,你要消遣老子,爷们就赏你顿竹笋炒肉。
他又指着身边一个衙役,说道:「你去敲开耿府大门,就说官府接到报案,耿府有匪类出没,爷们要进去查探一番。」
那捕头可是知道,耿大富是姑苏城内有名的富豪,他刚巧藉口更夫老陈头的由头,进耿府搜查一番。
虽然他也不会得罪耿大富,毕竟对方也是姑苏城内有头脸的人物。
但官差上门可不是什麽体面事,这耿大富多半会塞些银子,请他早些滚蛋,这也城中富人宁事息人,常规的做法。
没想到这死鬼更夫来报案,还能意外让他发一笔小财,那捕头不仅心中得意,早将大早就上街办差的不快忘记。
只是那衙役扣了半天门环,耿府的大门都没打开,让那捕头心中渐渐觉得奇怪。
这时他微微抽了抽鼻子,回头往街对面看去,看到耿府对面那户人家,院门虽然紧闭,门户内却散发淡淡的刺鼻气味。
这吴县捕头张奎,虽然毛病不少,品行也有瑕疵,但做了十几年捕头,见过不少大案,多少有些见识手段。
或许在旁人不在意的怪味,他却闻出那是人的血腥味。
他快步走到街对面那户人家前,只是轻推院门,发现门根本没锁,吱呀一声便推开,那股血腥味愈发浓重。
张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连忙抽出腰刀,又叫来两个衙役,三人一起进了院中。
走进堂屋时,发现地上胡乱摆着五具尸体,都是中刀而死,地上的血迹早已凝固成乌黑,起码死了有几个时辰。
张奎当了十几年捕头,也算见过不少场面,但这般一次被杀五人,而且都是一刀结果,根本不是寻常盗贼所为。
他蹲下身子翻查尸体,结果在一人身上发现了苏州卫腰牌,很快在其他几人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腰牌。
张奎脸色煞白,死的居然都是苏州卫的军士,姑苏城里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这可是捅了天的大案!
「马上去回报县令,严华街出了大案,死了五个苏州卫的人,让县里赶紧派人过来,还要去通知苏州卫衙门……。」
张奎看着依旧站在耿府门口的更夫,突然明白过来,死鬼老陈头报的事情,多半就是真的,昨晚严华街必定发生了大事!
他望着耿府那扇黑黝黝的大门,刚才衙役叫了半天府门,里面都没人答应。
不会耿府也出了事情,想到那被杀的五人,张奎心中冒出一股寒意。
醒悟过来,对手下衙役叫道:「赶紧叫开耿府大门,不行就翻墙进去!」
……
姑苏西阊城门外,十多里的地方,四辆样式各一的马车,在西向的大道上飞驰。
可能是马车奔跑的速度太快,陈魁山觉得自己都快被颠散架了。
而这几辆马车,仿佛是吸引飞蛾的耀眼灯火。
从四周不断有三五成群的人,或骑马,坐着马车,不断向这几辆马车靠拢。
最终聚合成规模有些惊人的队伍。
马车中的陈魁山透过车窗,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心神一直处在某种震撼之中。
昨夜突袭耿府的人群,不禁数量惊人,而且背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