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贾琮和邹敏儿回头,本来似乎有话想说,现在似乎又糯糯的不敢说。
邹敏儿却记得她的名字,她心思细腻敏锐,知道这小姑娘巴巴追出来,一定有什麽事情。
笑着问道:「豆官,你追来干什麽,是有什麽事情吗?」
豆官说道:「小姐丶公子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把小福买走,她要是给那些人买走,一定会被人家欺负死的。」
邹敏儿微笑道:「我听你师傅说,买他的人是罗指挥,可是个大官,怎麽就会欺负她,你把缘故告诉我,我再决定是否买她。」
这豆官年纪虽小,但从小在戏班子打滚,心思却很是灵巧,听了邹敏儿的话,便知道这事很有些希望。
连忙说道:「我说,都告诉你们吧,那天那个罗指挥带着一些朋友,到园子里包场听戏,师傅就让小福上台唱游园惊梦……。」
邹敏儿问道:「豆官,小福连艺名都没有,不是正经的小戏子,她怎麽能上台呢,这可不合行规。」
豆官说道:「邹小姐,你不知道的,小福家里很穷,她家里卖她的时候也很便宜,帮主也不是按小戏的价格买的。
小福到了戏班只做洗衣做饭的事,可是她比我们都聪明,师傅教我们唱戏,她在旁边听两次就学会,而且唱的比我们还好。
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有一次她做饭在那里哼哼,师傅听到了很高兴,就开始正式教她。
只是她到戏班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正式跟师傅学戏时间更短,所以师傅连艺名都还没给她取。
上次罗指挥带人包场听戏,师傅觉得小福练得很好,便让她第一次上场。
要是她唱得好了,就给她赐艺名,以后她就是班子里的正经小戏,再也不用乾洗衣做饭的粗活。
那一场小福唱得很好,我们在后台手掌都拍红了,师傅说小福扮相好,唱腔美,是祖师爷赏饭吃。
班主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这麽便宜的价钱,买了小福这样的大便宜。
那天是小福进戏班最风光的一天。
可是后来事情就变糟糕了……。」
……
从豆官的话里,贾琮算听出来了,小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卖给戏班不是做小戏,而是做打杂丫头的。
可她唱戏的天赋极高,被戏班里的女教头发现,才开始正式学戏,而且学戏时间很短,甚至都还没取艺名。
豆官继续说道:「那天罗指挥是带他的朋友来听戏的,小福一幕唱完,罗指挥的朋友好像很喜欢小福,就让小福唱一首洒金扇。」
邹敏儿在教坊司呆了几年,多少知道些见闻,一听这话,俏脸就沉了下来,说道:「那人真不是东西,竟让小福唱这东西。」
贾琮好奇问道:「洒金扇是什麽不好的曲子吗?」
邹敏儿斜了他一眼,回道:「洒金扇是青楼里流行的小调,言辞粗鄙,都是娼女唱给男客听的!」
豆官听邹敏儿这话,也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曲子不好,当时班主和师傅脸色都不好,可对方是官老爷,他们都不敢说话。
小福说会坏了戏班的规矩,死都不肯唱,罗指挥的手下就很不高兴,上来逼着小福唱,还对小福动粗。
小福生气了,摘下头上的行头花冠,就砸了罗指挥的手下,然后自己就跑了。」
贾琮微笑道:「这小丫头倒是个硬气的。」
豆官又说道:「小福不知躲到哪里了,谁也找不到她,那罗指挥很生气,他那些手下也要闹起来,班主和师傅都很害怕,我们也很害怕。
还是罗指挥带来的朋友,不想事情闹大,才没出什麽事情,班主又花了一百两银子,请那个被砸了花冠的手下喝茶,事情才了了。
因为小福砸坏的行头,是戏班里很值钱的东西,重新修好要花很多银子,班主非常生气。
小福自己回来后,班主狠打了小福一顿,不许她以后再唱戏。
还让她一天到晚洗很多衣服,还不给吃饱,说她是个败家娘们。
昨天罗指挥派人来找班主,说要买走小福送给他朋友,让他朋友好好调教调教……。」
贾琮和邹敏儿都听出,罗指挥这话有多不怀好意,小福这麽一个娇嫩的小姑娘,落在那种境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豆官说到这里嘴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师傅说小福要是这麽给罗指挥买走,一定会给人折腾死的。
少爷小姐你们行行好,你们把小福买走,小福就不用受到苦,就算你们不买我们也行。」
……
邹敏儿虽然自堕入教坊司,早就炼硬了心肠,不过毕竟是个女儿家,同情心却并没有少掉多少。
再说她本就喜欢小福的样貌和唱腔,而且这个小姑娘还很有胆识和风骨,更让她起了怜爱之心。
她对贾琮说道:「那小姑娘挺可怜的,有天份又有志气,既然遇上了不能不管,你不是主意多吗,有什麽法子可想吗。」
贾琮见豆官眼睛睁得溜圆,眼神中都是希冀恳请的神情,笑着摸了摸豆官的头。
说道:「我刚才在洗衣房就见你们两个要好,你倒是个讲义气的。」
又对邹敏儿笑道:「原先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