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也松口,“这样吧,你要是真心想要,我就收你……一两银子,够义气吧!”
“五十文。”
正在收拾牢笼的屠夫立马怒了,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带你这样的啊,五十文你打发要饭的是吧?还买什么人,你不如直接去买几斤猪肉啃了得了。”
“这不是想让老哥早点休息吗?那你卖不卖?”
屠夫肉疼,“……再高点。”
李乘风笑容更大,拍拍笼子转了回去,“就五十文,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这年头啊,钱难挣屎难吃啊。既然大哥这么喜欢,小弟也不强求了。”
“哎!”
屠夫倒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连忙追赶上去继续谈判。
牢笼中看不出人样的一团,用那肿的像核桃的双眼透过微微张开的缝隙往外看。
外面的少年笑嘻嘻地与卖家扯皮还价,身后窗外浓黑色树影摇晃。
黑云就那样乌泱泱地压了下来。
天地一线,只剩下天空中的寒光,模糊圆润侧脸的剪影。
“行,五十文就五十文,真没见过你这种讲价的。”
“就当是个交个朋友嘛~”李乘风嘿嘿一笑,尽显占了便宜的小人得志。
屠夫磨着后槽牙道:“得,你这朋友我可交定了,下次记得多来照顾照顾我生意。”
“哈哈,这是自然。”
屠夫笑中带有探究的眼神在李乘风身上打量,“他是个公的,你也是个公的,难不成你也好那口?”
“咱们当了一辈子下人,伺候一辈子主子,低声下气还没俩钱。这虽然坏了,但也有胳膊有腿,咱也得享受享受当主子的乐趣是吧?”
李乘风意有所指,屠夫立即了然。
“哈哈哈哈……你小子。”
“成,那我就给你捎上了,”屠夫接着道:“不过看在咱俩是兄弟面上,我可提前告诉你,这可不是只好羊羔,小心你吃肉不成反被吃了。”
“多谢大哥提醒,小弟果然没看错!老哥果然重情重义!”
“给,这是专对付这种屡教不改的硬货,到时候要是把控不住,直接……”
屠夫眼中恶光一闪,递给她瓶药丸,手在脖颈处划过,“定见血封喉,给个利落,干净。”
“哦!多谢老哥!”
天边光芒消散之前,那带着最后暖光的影子靠近,覆盖住了牢笼中人的视线,“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笼中人只能看到她嘴唇分分合合,溃脓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两人伪装成渔民,分批次运送货物到渡口。
刚出鬼市,几个身着捕快服饰的男人立即挥刀冲上前围堵,来势汹汹,目标明确。
屠夫显然没有预料到官府的人在这向来安全的运输道蹲点,抄起旁边的砍肉刀就立刻指向李乘风,“你他娘的诈……”
“老哥快跑!”
话音未落,一把刀就直直砍向屠夫。
四面围攻,屠夫躲闪不及,一道身影快到看不见替他挡住了攻击。
撕拉——
大刀在抵挡者胳膊上划出一尺长的口子,血液瞬间渗透布料。
李乘风忍痛用脚踹倒旁边晾晒的干柴火,趁捕快被阻挡,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拉住屠夫就跑。
二人匆匆逃回鬼市。
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李乘风刚出门整个人就被抱住。
“从来没有人拿命保护俺老屠!以后你就是俺亲兄弟了!”
浑身是伤的屠夫感激地鼻涕眼泪一起流,不停掌掴自己,“俺该死!俺刚刚还怀疑小兄弟!”
“老哥老哥,别这样!”
屠夫拉着她的胳膊就开始嚎啕大哭,李乘风痛得直吸气想要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
屠夫连忙撒手,端起旁边的茶杯坐直身体,抹掉眼泪,“果然是患难见真情,自打一见面俺就对小兄弟你一见如故,今日咱们便以天地为证,结为异姓兄弟,不为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为同年同月……”
李乘风立马接上,“好好好好!”
两人以茶代酒,拜完把子又坐回桌边。
“不过今日之事确实蹊跷,老哥你怎么看?”
“定是那群王八孙子透露了!”屠夫拳头砸在木桌上,震得茶杯摔碎在地。
见李乘风疑惑,屠夫继续解释:“这两天隔壁县不是来了一个戏班子吗?”
“小弟略有耳闻。”
“那群戏班班主是个胆小如鼠的孬种,还偏偏喜欢大摇大摆来,这段时间‘眼睛’查得紧,还敢来!真她娘想钱想疯了。”
屠夫‘呸’了一声,“现在倒好,阴沟里翻船了吧,估计嘴上没把门,抽两下啥都招了,还敢连累老子。格老子的,当初他来时,俺就看他不能成事,都跟天主说了不能用,非要用……”
李乘风一边点头附和,一边默默记下关键信息。
目前来看屠夫和戏班不是一个分支,屠夫也不知晓戏班的人逃亡到了哪里。
还有天主……
看来这里某地是有具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