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加急处理完手头案件,匆匆整理好仪容准备前往酒楼的许清明刚出来,就看到出处被围得水泄不通,在七嘴八舌中也拼凑出来了个大概。
他有些头痛。
靠在石狮子旁的李乘风见他走过来,朝他挥挥手,“大人,劳烦你加个班。”
加班,加班。
他已经足足加了月余的班了!
“今日县中来了贵客,你莫要惹是生非坏了我们县的名声。”
许清明双眼一黑,头痛无比,又叹口气无奈道:“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自己家里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来贵客……来天王老子也得把这件事给处理了,还有你那什么狗屁说法,”李乘风‘哼’了一声,“涉及到人命,强娶强嫁,没有顾忌当事人的感受,就不是家长里短,而是买卖人口。”
女孩母亲看到县令出来顿时停住脚步,直接张开大腿不顾形象地当街瘫坐在地,嚎得哭天抢地,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这是什么世道啊!尽是逮着咱们老百姓欺负,孩子不懂事,竟勾引外人当街抢亲!俺怎得生的这种不知羞耻的孩子啊!不如死了算了!”
女孩父亲站出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县老爷你评评理啊!老子好不容易花尽心思给她找了门好亲事,她今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马跛子连忙从人群里跑出来躲到一群捕快身后,站到安全的地方,举起手中的纸朝着李乘风骂道:
“你今日当真要强抢民女不成!她的卖身契还在老子手中,惹老子不高兴,老子一转身就把她卖到青楼里,合法合理!谁也拦不了我!”
“呸,贱人,破鞋,你跑啊!跑了一辈子都是贱籍,以后就是千人睡,万人骑的命!”
他朝着花桥继续骂道:“乖乖滚回来,老子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三人一个接一个登场,像是唱戏般,面目狰狞且丑陋。
围观路人的话风一转。
“卖身契……这吴家还真的是卖女儿啊,居然还签了卖身契。”
“我看吴家这一举动还真有缘故,要不然这街头混混怎么上赶着救人?我看就是早勾搭上了,真是水性杨花,奸夫淫夫,不要脸!”
老五亮出大刀:“闭上你们的狗嘴,不是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狗东西闹的鸡犬不宁,我们老大才来帮忙的?你们在放什么屁!”
在县衙门口,平时只敢背地嚼舌根的人们顿时长了胆子,“笑话,什么叫我们闹的,你们不早就在附近么?我看今天说不定就是你们串通好的,来抢亲的吧!”
“谁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只知道在集市瞎晃悠,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人家老吴家女儿一向听话懂事,怎么今日大喜的日子知道忤逆父母,我看都是你们带坏的!”
老五气急攻心,直接抽出大刀指向那群煽风点火的人,“放屁!老子砍死你们这群不讲道理的狗东西!”
坐在花轿中的女孩,将所有的一切尽收耳中。
女孩凌乱的发丝因泪黏在脸上,自嘲地扯掉头上所有发饰,抬手掀开轿帘,在轿前站得笔直,“我生于吴家并非我所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还你们便是!”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过后又睁开,扭头带着最后一丝期盼看向还在句句不离钱而叫骂的父母,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周围的人。
头上的红盖头因跑动的动作掉落,目标明确地朝着老五手中已出鞘的大刀冲去。
女孩母亲顿感眼前一黑,人死了,到兜里的钱就都得还回去了!那些钱早已花完,怎么赔?!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上啊!
刚刚还在地上哭嚎的肥硕身子,立马四肢并用从地上爬起扑向女孩,“你这丫头——”
老五反应极快,直接将刀收回,刀刃锋利,硬生生削掉女孩几缕发丝。
女孩后颈钝痛,脚步一滞,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李乘风收回击打女孩后颈的手,稳稳当当抱住女孩,冷眼看向马跛子,“多少钱?”
“什……什么?”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
“十……十两!你想做什么!?”
李乘风转向许清明,“既然大人管不了,那我便按你们的规矩来。”
“做生意,向来讲究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今日将她买下来,便能带走她,对吗?”
“老子不……!”
李乘风表情不同于以往的浪荡,眼中淬上杀意,提高音量打断马跛子的话,“姓马的,你可想好了,这一片可是归我管的,你要是不愿,你那马家饭馆,我不介意多‘关照关照’。”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我背后人是谁!你得罪了我马跛子,就相当于得罪了王家!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早已不耐烦的李乘风抱着女孩放入轿中,身后所有人的武器统统亮出,冒着寒光,“什么王八牛马,再多说一句,你,今天也别想完完整整离开。”
“你!”马跛子吓得连连后退几步,转向一旁沉默许久的县令,“县令大人,你说句话啊!县令大人!”
努力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