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兵部侍郎蒋昱祁声色俱厉的斥责,樊磊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怒不可遏的蒋昱祁。
此刻,樊磊心里很清楚,摆在自己面前的已经别无选择,唯有找到确凿无疑的证据,证明蒋昱祁私设地牢,才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而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推断之后,他几乎能够百分之百地肯定,这里就是昨天拼死逃出生天的那个地牢的出口所在之处。
尤其是眼前这座看似普通的假山,更是引起了他极大的怀疑,其中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处,樊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然后用冰冷至极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站在不远处的兵部侍郎蒋昱祁。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蒋大人您真的问心无愧、行得端坐得正,那么就烦请允许下官将此处的假山挪开。到那时,所有的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说罢,他紧紧握起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听到樊磊这番话后,蒋昱祁却是连连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又惊又怒的表情。
只见他指着樊磊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樊磊啊!先是未经许可擅闯我蒋府,搅得整个府邸鸡犬不宁;现在居然还打起了我府上假山的主意,想要将其强行拆除。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们蒋家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成?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到最后,蒋昱祁已是满脸通红,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不过,尽管面对着蒋昱祁如此强烈的反应,樊磊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相反,他反而迎着对方的怒火向前迈出一大步,挺直了腰板,提高音量大声回应道:“蒋大人,如果您心底坦荡、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勾当,又何必惧怕这么一座小小的假山被移动呢?今日若是执意不肯让人检查,那不就等于是默认了私设地牢这件事情吗?”
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蒋昱祁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此时的蒋昱祁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慌乱与不安的光芒。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擦出火花、一触即发之际,突然间,一阵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官,在数十名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内卫严密护卫之下缓缓地步入了蒋府那宽阔的庭院。
这位女官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冷若冰霜之色,她朱唇轻启,用一种略显冷冽的语调高声喊道:“圣旨到,樊磊大人与蒋昱祁大人速来接旨!”
其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樊磊和蒋昱祁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双膝跪地,低头恭聆圣谕。
他们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这道突如其来的圣旨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只听得那女官展开手中明黄色的卷轴,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经查,京兆府无端调兵搜查朝廷大员府邸,此等行为实属目无法纪,胆大妄为!若不严加惩处,何以正国法、肃朝纲?故特此免去樊磊京兆尹一职!自圣旨宣读之日起,所有参与此次搜查行动的卫士务必立即停止一切针对蒋府的举动!”
女官宣读完圣旨后,将卷轴轻轻卷起,递向跪在地上的樊磊。
樊磊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口中呐呐应道:“臣接旨谢恩!”
然而此时他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充满了疑惑与震惊——皇帝为何会如此行事?
与此同时,一直跪在一旁、犹如雕塑般默不作声的蒋昱祁,那张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之上,竟悄然地浮现出了一抹稍纵即逝且极难被人察觉的冷笑。这丝冷笑就如同隐藏在暗夜中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蒋昱祁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着:“哼,樊磊啊樊磊,任你平日里再怎么嚣张跋扈,今日恐怕也要栽个大跟头了!你以为仅凭你这点能耐就能撼动得了我蒋家?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想到此处,他的嘴角不禁又向上扬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而另一边,樊磊一脸愤恨与不甘地转头望向身旁那位威风凛凛的千牛卫军头,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立刻命令所有卫士退出蒋府!不得有误!”
此刻的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深知如今皇帝已然下达旨意明令禁止搜查蒋府,倘若自己胆敢违抗圣上之意,那可就不仅仅是失职之罪这么简单了。
此种行为等同于谋逆造反,这样的罪名可是要掉脑袋的!经过内心一阵激烈的挣扎之后,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做出这般无奈之举。
“是,大人!”那名军头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朝着身后那些整装待发的卫士们大手一挥,高声喊道:“全体听令,即刻撤出蒋府!动作迅速,不得拖延!”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众多卫士们训练有素地开始有条不紊地撤离蒋府。
眼看着卫士们逐渐远去,蒋昱祁再次发出一声冷笑,对着樊磊嘲讽道:“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