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萧条地可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一阵没来由地痛。
我曾经看上的男人,他不能也不允许如此颓废!
我慢慢地走进了他,看着他靠在墙上,眼里没了光,烟头冒着猩红的火,青灰色的烟盘旋而上,却始终不曾入口。
他安静地就像是一座雕像。
“牧南行……”我出声叫住了他,牧南行呆了半晌才缓缓地转过头来,看我的眼里充满了疲惫,盈盈透着红血丝。
他呆板的像一个陌生人,就连说话都如同挤牙膏一样,“江舟……”
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有股烟味。
“夏微蓝这次会被判死刑。”不知为何,我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夏微蓝的,好像说完了这个,就一身轻松了。
他的眼里毫无波澜,反而问我,“那个是你对吗?”
“什么是我?”
“那年在海难里遇见的那个人,是你,是不是?”
“你为什么要问我,刚才的照片已经足以说明了。”
刚才订婚宴上,那些照片,和小时候的我一模一样,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那个人是我!
他又何必再问我?
牧南行泄了一口气,喃喃说道,“我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
半晌之后,我还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是我,可是我早就告诉过你真相,但是
有什么办法,你根本不相信我,你的心里只有夏微蓝,你还觉得是我陷害了她——”
我说到这里就不说了,抬头看着牧南行,牧南行靠在墙边,死死地揪着衣襟,本就单薄的手上此刻因为用力白的都能看见青筋,低低嘶哑的呼吸声从他的喉咙间漫了出来,一字一句,艰难而又痛苦地崩了出来,他对我说道,“对不起,江舟。”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牧南行,你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有些悲哀的看着他。
他抬起头,“江舟,我——”
他有好多的话想和我说,但是这番情景下,根本说不出来,酸涩,苦痛,我猜想他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我转身说道,“牧南行,冷静一下吧,我先走了,从今天开始就不要来找我了,你知道的,我们再见面,就不方便了。”
他惊愕地抬起头,叫着我的名字。
我停下脚步,“怎么了?”
牧南行还抱有着一丝幻想,“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我冷笑了一声,“不然呢?重新回头找你吗?牧南行,好马是不会吃回头草的,你明白吗?”
我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才没有让眼角的泪坠下来。
他站在我的身后身形单薄地像一个随时会被风吹倒的稻草人,“江舟,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没有夏微蓝了,我
们重新开始,我们生孩子,我们过自己的生活好不好?”
牧南行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从前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你,现在我可以回答了。”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喜欢的,认定的就是你,那年海难开始,我就在找你,我现在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小姑娘,你回头好不好?”
我泪如雨下,妆都哭花了,脸上的粉底液印子一道道的,怪难看的。
我背对着他,声音发颤,“牧南行,你知道吗?离过婚的女人,就不是小姑娘了。”
“你的小姑娘,在你第一次漠视她,伤害她的时候,就死了。”
“我,早就不是你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死在了那个没有人知道的夜晚了,死在了一个为自己编织的美好梦境中。
终究没能在合适的时机和她的小哥哥相认。
“牧南行……”我轻声地叫住了他的名字,他慢慢有了反应,看向我,“以后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我拉着秦楚离开了酒店。
反光镜上,我看到牧南行一个人蹲在墙角,仔仔细细地把地上燃尽的烟头一根根捡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忽然觉得,他好可怜,拼尽全力却爱错了一个人。
可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
可我必须和他划清界限,我马上就是楚家的夫人,我要担
负起一个作为江家人的责任,我知道若是这个时候我选择了原谅,选择了牧南行,那么无论是江氏还是牧氏,都会受到楚家的牵连。
江氏还能抗的过去,但是牧氏呢?
现在的牧氏是一点风浪都经不起了。
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我做的每个决定,其实都和他有关。
嘴上说着不会再爱,但是心里总是想要他过的更好。
回到家,我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不停蹄地就往医院赶,出门就撞上了江姝,她说要我带她一程,一起去医院。
我本是不愿意带她的,但是一想到将来她要是添油加醋在嫂子面前说我的不是,就难办了,只能应允了。
我的感觉没有错,一上车,江姝就开始了阴阳怪气,“我怕是这天下独一份,和前男友的未婚妻坐在一辆车上,还能谈笑风生。”
不等我发作,秦楚就怒了,“你要是不愿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