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看到寻亲新闻之前,听到顾家人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许馨怡是怎样都不会信的。
许家人有多重视她,有多疼她宠她,有多不能失去她,她是非常清楚的。
从小到大,许家全家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上,当作眼珠子一样看护着的。
就算是脾气不怎么温和的姑姑许思雅,对她也是千依百顺的,唯独对她格外有耐心。
哪怕她扎一根小刺,摔个小跤破点皮,许家人都会非常紧张,会对她嘘寒问暖,关护备至。
而她也早已习惯了许家人对她的疼爱,仗着所有家人都在乎自己,就任性妄为,每当心情不好了就可劲儿地作。
甚至有时候,她自己心里都觉得自己恃宠而骄得过分了,作得有点过头了。
但,她从来没有收敛过自己的行为。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她就算再怎么作,许家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疼宠她,包容她所有的缺点。
可现在,她没有这份自信了,因为她根本不是许家的孩子。
从前许家人那样包容她,疼她,宠她,最大的一个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她的身上流淌着许家的血脉。
她就算是个废物,许家也会养她一辈子,甚至将来还会把很大一部分
产业留给她来继承。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没有了许家的血脉,就少了那份理所当然的底气,心里也隐隐地害怕起来,害怕许家真的会抛弃她。
许家可是她的天,她这些年能够为所欲为,仰仗的都是许家的家势,倘若许家收回这一切,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但没有了荣华富贵,连救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可是得了肝癌的人,正急等着做肝移植救命,倘若这个时候许家不管她,那她还有命可活吗?
怪不得最近许家人看她看得这么紧。
她的病现在这么严重,若不及时做肝移植,是活不久的。
看来就是如顾家人所说的那样,许家想要她自生自灭,以最快的速度死掉。
这样许家就甩掉了一个大大的包袱,并且还能落个认了亲女不弃养女的好名声,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这就是许馨怡,许家千疼万宠养育她二十六年,就因为顾家人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她就否定了许家人曾经全部的付出。
甚至在她认为许家真的不打算管她了的时候,她对许家人产生了浓稠的恨意。
她可以任性,可以作,可以肆意闹腾,但许家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可抛弃她,这就是她
的理念。
但恨归恨,若是许家现在抛弃她,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从前没有多抓点钱在自己的手里。
从前她是然挥金如土,但都是直接刷许言诚给她的副卡,从没有想着把许家的钱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因为她什么时候想花钱就什么时候花,从来没有被限制过,她也没有为钱操过心。
现在许家人都打算抛弃她了,那她肯定刷不了许言诚的副卡了,她肯定会被限制消费了,就是买包卫生棉可能都要看许家人的脸色。
她甚至想到了她有可能很快就死掉,而死后也会被许家随便买块普通墓地埋了,那她可能要被她从前欺负过的那些人嘲笑死。
不,她可不想死后还被那些人嘲笑,她风光惯了,忍受不了这些。
她生前要风光无限,死后也要埋进最昂贵的墓地。
不不不,想这些事情为时尚早,她还这么年轻,她可不想死,她眼前最强烈的愿望就是活下来。
她要尽快找到配型,成功进行肝移植,要健健康康地出院,还要风风光光地站在那些人的面前。
她要他们知道,从前她能够欺负他们,以后也能,总之他们绝没有踩到她头顶上的那
一天。
越是想这些事情,许馨怡的目光越发地阴狠,正常的人肯定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病人,会在这样一个时刻,所想到的还是如何霸凌别人。
想完这些事情,许馨怡默默地看了看顾家人,不禁讽刺地挑了挑唇。
她能指望贫困潦倒的顾家人吗?不可能!
他们这么贫穷,自己都顾不过来,天天都在为两个哥哥娶媳妇发愁,哪有余力来救治她。
一时间,许馨怡觉得自己的天塌了,她绝望得只剩下了哭泣这一个选择。
“啊!”
因为太过恐惧,许馨怡又放声嘶吼起来。
顾母再次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闺女啊,你怎么记不住啊,不能弄出声音!
若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我们会被驱赶出去的,以后也没办法再来看你了。”
虽然许馨怡第一眼相见便厌恶顾家人,但此刻她也本能地对他们亲近了几分,因为许家若不要她了,她就只能依靠顾家人。
毕竟,他们是她的血脉至亲。
突然之间,许馨怡还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顾家人可以给她捐肝啊,至亲之间配型成功的机率很大。
想到这里,她再看顾家人的眼神,自然而然染上了几分亲切。
她亲切她
的活体肝o源们。
看着顾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