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晚翎如此纠结,藤琳蹙着眉道,“翎翎,我知道你很爱湛司域,舍不下与他的这份感情,也舍不得肚里的孩子与父亲分离。
我也知道放弃自己深爱的人,是怎样的难过疼痛,因为我也贪恋爱情,也放不下我深爱的人,但是请你要理智做决定。
你是巫族人,你生下来就肩负着使命,你的爸爸妈妈也是巫族人,他们若还活着,也一定会要求你不要贪恋儿女情长。
就算你不念什么巫族使命,也要想想晚驰,他是你至亲的人啊。
晚驰他此刻就觉睡在你身下的这块地板下,他从六岁就开始沉睡,是在沉睡中长大的。
人生中那么美好的童年以及少年时光,他统统没有经历过,他的灵魂始终都锁在冰冷恐惧的小黑屋里,等着你去救赎。
我想,如果你的爸爸妈妈还活着,他们一定要求你把晚驰放在第一位,他们希望你能唤醒他们的宝贝儿子。”
藤琳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晚翎,脑海里那两个争执不休的声音,突然间都哑了声。
她的脑子一片沉寂。
眼泪跟着肆意地落下来。
她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身下的地板,回想着前段时间所看到的,晚驰沉睡的样了,忽而
心就更痛了。
是的,她不能贪恋自己的儿女情长,而弃晚驰于不顾。
她没有湛司域,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可以相伴,还可以完好地去生存。
湛司域没有了她,虽然会痛苦,但是很快她就离开这里了,待她离开,他就会忘记她,他的痛苦不会延伸很久。
而晚驰,却只有她这个姐姐,她若不管他,他的人生就没有一丝丝光亮,他将永远都困在那个冰冷恐惧的小黑屋里。
所以今天,她的选择只有一个,这个选择是早已注定了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
湛司域注定了,是她不得不放弃的人,她与他之间的这段爱情,也注定有缘无分。
正在这时,整个水晶宫更加剧烈地摇晃了一次,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咔嚓!”
众人惊异地抬眸看去,只见水晶宫的一面墙壁,被湛司域劈开了一道口子。
下一瞬,海水从缝隙里灌进来,铺天盖地的鱼腥气味,充斥到空气里。
仿佛,末日要来临了。
水晶墙壁裂开的同时,费兆阳也被湛司域的红光劈中,高高飞起又摔落于地板。
“砰”的一声巨响,费兆阳身下的地板,被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坑。
在落地的瞬间,费
兆阳“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战斗力如雪崩般坍塌掉了。
再看湛司域,依旧精力充沛,神采斐然,哪怕是踏灭这座水晶宫,似乎也有余力。
这一场格斗终于分出了胜负,湛司域果然如书上记载的那般,强横到无可匹敌,就连巫族之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虽然胜负已分,但湛司域却好像没有放过费兆阳的意思,他英姿巍然地一步步走向费兆阳,眼里蓄着浓稠的杀意。
所有人都读懂了他的意图,他要将费兆阳挫骨扬灰。
倘若巫族的王不在了,那巫族就是一盘散沙,这里所有的人都等不到回去启神星的那一天了。
所有的巫族人,都与巫王的命运息息相关,说白了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当湛司域向费兆阳迈进的时候,肖重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纵身跳到了湛司域和费兆阳之间,横拦住了去路。
“司域,如果你今天要继续伤害巫王,那就从师父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肖重老宗师,在桅雅基本就是武术界至尊人物,还从来没有人敢随意在他面前动手。
哪怕是面对他的弟子,世人都敬畏三分。
然而今日,这样一个强大的人物,在湛司域面前,不
过是一个小小的弱者。
他说出的话看似饱含着威胁,但这个威胁方式,是最脆弱的,他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也在拿曾经的师徒之情来乞求湛司域。
这时,易清林老先生也奔了过来,“还有我,司域小子,你要若伤害我们的巫王,那就先对我欺师灭祖。”
湛司域是不愿意伤害两位师父的。
但他也决不会向他们妥协。
费兆阳要夺走他的妻子,这两位师父却是辅佑费兆阳的,那么他们注定站在敌对的位置上,甚至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冲突是避免不了的。
空间莫名沉寂了一会儿。
刚才惊心动魄,地动山摇,此时突然的沉寂,让所有人的呼吸,都紧绷得如同拉满弦的弓。
湛司域眨了下眼睛,声线里没有任何平仄起伏,他说,“两位师父果真要阻拦我带晚翎回家么?”
肖重叹息了一声,“司域,你有些太不讲道理了,晚翎她是我们巫族的人啊,你来我巫族圣地,这么蛮横地抢人,实在不讲道理。”
易清林附和道,“是啊,司域小子,你这么霸道要把人带回去,可你有问问晚翎她自己的意愿吗?”
湛司域自信满满地道,“她自然愿意。”
“不
,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