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浓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山谷。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山道上奔驰,快得像一只幽灵。
宫慕深的心里,盛满了暴戾恣睢的情绪,这些情绪不断上涌,逼得眼角发红。
他才不想管什么命中注定,他只想把她的女孩找回来,她必须是他的,这一点不可以有疑问!
没有她在的艾德城堡,花都失去了颜色,他的生活一片灰黑色。
没错,她曾用生命为他夺得了桅徽,他也说过,她欠他的恩还清了,他们已经两无碍了。
但那都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与她划分得清清楚楚。
他当时,只想给她重生的机会,想要与她重新开始。
倘若知道,她重生后,还是会掉进湛司域的温柔窝,那又何必走那些弯路,他会一直将她禁锢在他的艾德城堡里,不准她见任何人。
湛司域,他的兄弟,他可真的是阴魂不散。
他们兄弟两人,还真的是孽缘不浅!
年少时他们争夺母亲,长大后他们争夺妻子,将来怕是还要争夺女儿。
想到女儿,宫慕深脑海中,一道闪电劈过,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下一瞬,车子骤然停在了山路中央。
驾驶座上的宫慕深,笑得无比讽刺。
月光
照在车前窗上,映着他俊美的脸庞,影影绰绰。
是的,他还有女儿。
就算全世界都不爱他,还有只小团子深爱他。
她会关注他的一颦一笑,会在意他所有细微的感受,他开心时她会陪着他笑,他难过时她会亲昵地安抚他。
吃饭时她坐在他的旁边,殷勤为他夹菜,睡觉时她会亲吻他,与他道晚安。
她的小嘴特别特别甜,每天都对着他拍无数个彩虹屁,拍得他心花怒放。
这份爱,他是绝不会割舍的。
所以,就算抓不住母爱,就算抓不住爱情,他定要牢牢把女儿抓在手里。
女儿是他养大的,是他的小棉袄,他对她倾注了全部的爱,湛司域休想从他手里夺走!
所以,他不能去毁灭全世界,因为他的小团子,喜欢这个世界。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久,还有很长很远的路要走,他得好好陪着她走,要好好将她养大,还要看着她嫁人。
如是想着,宫慕深的心渐趋平静了,他想回家。
回到家,向乔雅妥协,只要她愿意把小团子还给他,他就放她自由,放她去与湛司域团聚吧,从此再不相见。
于是,他掉转车头,又向艾德城堡疾驰而去。
城堡里无比安静,因为他
刚刚发过脾气,砸毁了许多东西,仆人见到他都战战兢兢,躲去很远。
乔雅的房间倒是安静得很,连灯也没有亮一下,她仿佛没听到他发脾气,仿佛只等着他去找她妥协。
好吧,他认命了,他向她妥协。
他的生活里,不能一日没有小团子。
此时的宫慕深,变得无比沉静,就像历经千帆过后,什么都看淡了。
他拾级而上,来到乔雅的房门外,轻轻叩了两下门。
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推开门,顾自走了进去。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漆黑的房间里,乔雅并没有在床上睡觉,而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坐姿端端正正,明显是在等他。
光线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她复杂犀利的目光。
“慕深,你终于来了。”乔雅淡淡地道。
宫慕深没有说话,而是抬手摁亮了房间里的灯。
橘黄的灯光人头顶垂落下来,映亮了彼此的脸,他看到乔雅正在对着他微微地笑着。
那笑容让他格外厌恶。
因为她的笑容里,没有一丝母爱,全部都是算计他成功后的得意之色。
“慕深,你是不是很抓心,是不是很无奈?你找不到晴晴是不是?这骨肉分离的痛你终于也尝受到了。
”
听到这些话,宫慕深心里的愤怒井喷,但他压抑着,他默默地告诉自己,他只要小团子回来,这个女人不配做他的母亲,以后他再也不见了。
乔雅直视着始终沉默的宫慕深,继续道,“虽然我是个弱女子,但你别忘了,我是纯正的巫族后裔,我还曾是天才少女,我总有你想象不到的手腕的。
我既然敢藏起晴晴,那便有十足的把握,让你找不到,慕深……”
“不要再跟我说废话!”
宫慕深粗暴地打断了乔雅的话,“乔雅女士,你不就是想和你的儿子湛司域团聚吗?我成全你!”
乔雅倏然一惊,她没想到,宫慕深妥协得这么快,以至于她以为他在玩阴谋。
于是她迟迟没有动,表情都显得十分木讷。
宫慕深讽刺地笑了笑,“怎么,乔雅女士不相信?”
“是的,不相信。”
“请收拾东西吧,乔雅女士,我现在就将你和你所有的物品打包,送到御苑山庄,从此之后,我与你,老死不相见。
但你要记得,把晴晴给我好好地送回来,如果她少一根头发,我都会要你们母子两人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