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宫慕深,着一身白色西装,威严挺拔,器宇轩昂,一派王者之姿。
他的头发最新修剪过,看起来干净爽利,发型也更衬他俊美绝伦的五官。
他站立在客厅中央,江老夫人和一众江家长老,全部簇拥着他。
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晚翎的身上。
他微微仰着头,微笑着看她,眼睛里流泄出道不尽的温柔。
只是他一人,便照亮了整个大厅,令这座别墅都增光添彩,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他这样优秀的人,人间实在难得,不禁很让人怀疑,他是天神遗落在人间的孩子。
晚翎忽而有些紧张,这样优秀的宫慕深,她都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是王,她有时候不自觉便想要向他臣服。
就仿佛这种臣服的意念,是种在她的骨子里的。
就仿佛她从前,本就是他身边的一个很听他的话的人。
因为种种复杂的情感,晚翎感觉被一匝一匝的红尘线缠绕着,以致半天都没挪动脚步。
因为宫慕深在,其他人也不敢催促晚翎,大厅里无比安静,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宫慕深和晚翎两个人。
许久之后,宫慕深抬步走上了楼梯,他像个将要接走公主的骑士,一步一步来到了晚
翎的面前,挽起她的手,一起下楼。
晚翎整个人都懵懵的,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不能思考,只是机械地跟着他走。
待来到楼下,宫慕深紧紧握着晚翎的手,对老夫人道,“江老夫人,我这便带着晚宁走了,一会儿,我们酒会上见。”
“好,好。”老夫人眉开眼笑地答道,“宫先生您请便。”
宫慕深环视一圈,礼貌绅士地点了点关,然后便带着晚翎离开了盛景别墅。
晚翎一走,藤琳便哭了。
她心中感慨万千,想着,如果她的女儿江晚宁还活着那该多好,她有许多次都在想象着,终有一天,如何送女儿出嫁。
可惜她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江平益拍了拍藤琳的肩膀道,“这么好的日子,怎么哭了?”
藤琳瞬间哽咽,“我在想我们的女儿。”
江平益理解藤琳的感受,他心里其实也酸疼得厉害,于是他将藤琳揽进了怀里,“我们的女儿好好的,她就要嫁进艾德古堡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才能听得懂。
藤琳哭着哭着便笑了,是的,他们的女儿还在,晚翎就是他们的女儿,而且晚翎的身上,流着与她同样的,属于巫族的血。
晚翎一路麻木地跟着宫慕深走出了盛景别墅,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豪华轿车停在门外。
宫慕深的贴身助理白岸,正守在车门边。
白岸今日也穿得格外正式,西装革履,头发还最新打理过,看起来,他也非常重视今天的日子。
见到宫慕深和晚翎出来,白岸倏然绽开了璀璨的笑容,恰巧有阳光铺在他的脸上,给他增添太了太多活力。
宫慕深拉着晚翎,在车子前停下了脚步。
晚翎这才看了眼宫慕深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完完全全地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传递给了她许多温暖。
也不知怎么的,这一幕让她感觉无比熟悉,好像许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牵过她,而她当时,心甘情愿,死心踏地地跟着他。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她竟然越来越相信,人有前世。
遇见湛尚廷的时候,她这样想。
遇见宫慕深后,她也会这样想。
她总觉得,前世里,她和他们两个人都认识过。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宫慕深温柔的声音,他问她,“在想什么?”
晚翎倏尔回神,“宫先生,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她突然傻傻地问出这句话,待问出口才发现,自己傻透了。
但话已问出,收不回来了
。
她生怕宫慕深会笑话她,在这样的日子,他来接她去订婚,她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很煞风景。
然而,宫慕深却与她想象中的样子不同,他非但没有嘲笑她,反而温柔地拂了拂她鬓边的碎发。
他说,“我信。”
他又说,“我们前世就见过,所以今世我才对你一见钟情,可惜的是,你把我忘了,但没关系,我可以陪着你重新塑造记忆。
我们就好好过这辈子,不必再想上辈子是怎样的。”
语罢,宫慕深亲自打开了车门,邀请道,“上车吧,我未来的宫太太。”
晚翎顿了顿,乖巧地上了车。
宫慕深刚刚的话,在她听来很玄妙,她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她甚至都弄不清他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说他敷衍她,可他却说得严肃认真,还很深情的样子。
说他没有敷衍她,可她怎么都不相信,叱咤风云的他,会相信那些飘渺的东西。
她突然觉得,他像风像雨又像雾,玄妙得她永远看不透他。
这时,宫慕深也钻进车里,坐在她的旁边,自然而然地拿过她的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