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我没看错吧,那个湛司域吗?”
“没错,就是泽熙墅那个残废。”
“他不是从来不见人的么,怎么今天跑来参加宴会了?”
听着身边的议论声,看着不断滑近的湛司域,晚翎竟恍然若隔世,思维有片刻的空白。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他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清瘦了些,但那份隐藏在骨子里的狠厉与邪魅,还依然可以从微勾的唇角处看得出来。
脑中虽然空白了,但心脏却条件反射地快跳不止。
晚翎手里攥着酒杯,默默地咬住了红唇,她形容不出再次见到他的感觉,只觉得胸口的位置有点发疼。
她还是怕他,怕得要命,她怕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湛寒澍的脸色已经冷得仿若冰霜了,他以凌厉的眼神注视着湛司域,就那样看着他一点一点滑近,新仇旧恨都在心底里翻腾。
大厅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自动躲避着湛司域,没人愿意被残废的气息沾染到。
湛司域的所有表情都隐藏在面具之下,让人看不出他是何情绪,直到他在湛寒澍和晚翎面前停下来,开口说话,别人才知道他是愉悦的。
他说,“生日快乐,好侄儿。”
虽然人是残废的形象,但声线迷人极了,有种华丽的金
属质感,围观的人都有被惊艳到。
这里很多人都见过,湛司域遭遇大火前,年少时的样子,年少的湛司域曾是圈子里最富盛名的俊公子,他也曾温润而泽,翩翩如玉。
他还天资聪睿,曾是湛家最被看好的继承人。
所以,听听他这声音,看看他坐轮椅的样子,再想想他那位惊才绝艳的父亲,太多人都不免感到惋惜。
水火无情,夺走了一个翩佳少年一生的光明。
只有湛寒澍不惋惜,他恨透了湛司域,他惨与不惨,他都不在意,他只希望永远都不要看到他。
他更不喜欢听他用那种口吻喊他“侄儿”。
虽然这是祖宗们给的身份,但他觉得由湛司域喊出来,是种羞辱。
湛寒澍冷着脸,半天都没有说话,晚翎也感觉被冻僵了似的,半天没有反应。
湛司域忽而低笑了一声,“怎么,连九叔也不叫么?”
辈份大一级,果然就能压住人,哪怕那人是个残废,也可以端着架子。
晚翎看着湛司域,忽而又有些好笑。
湛寒澍却感觉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怒意燃烧着后背,这声“九叔”是怎么也叫不出口的。
湛司域来到这里,分明就是给他难堪来的,他心里已经恨透了。
湛司域又偏头看着晚翎。
她今
日长发高高盘起,化了淡妆,是他非常喜欢的样子,她的每一个动作,以及每一个动作的每一个瞬间,都让他心悦。
他笑着调侃她,“怎么,你也不叫人么?”
他要她叫他九叔?疯批!
晚翎在心里狠狠地骂他。
场面尴尬得像有人摁下了时光暂停键,空气不流通,以致让人感到闷热,烦乱。
苏臻及时走出来,于人前作戏,圆场,“哎哟,老九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奇啊。”
“怎么,堂嫂不欢迎?”湛司域戏谑地说。
“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苏臻心里恨透,但在人前还是维持着湛家的体面,“来得正好,让你见见你的堂侄女,我的宝贝女儿,湛夕葭。”
听闻湛夕葭的名字,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果然解开了尴尬局面。
湛夕葭十几年不曾公开露过面,众人都好奇得不得了,纷纷盼着她出场。
苏臻高傲地扬起头,目光里写满了自豪,“夕葭,快下来吧,下来给大家见个礼!”
话音未落,只见华丽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一位穿着洁白纱裙,脚踩高跟鞋,化着精质妆容,长发倾垂如瀑的妙龄女孩。
女孩极其漂亮,像个精制的瓷娃娃,每向下走一步,都牵动着在场每一个男人的心弦。
所有
目光都聚焦在湛夕葭的身上。
她迎着光,一步一步走至最后一级台阶,最后站定在宴会厅中央,婀娜地行了个礼。
她莺声燕语地说,“大家好,我是湛夕葭。”
场中无端暴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太漂亮了。”
“湛家小姐十几年不见人,我还以为是个丑八怪见不得人呢,原来貌美绝伦啊。”
“此前传闻她生了怪病,现在看来都是谣言啊。”
“哎哟,这湛家夫人深闺藏娇啊。”
听着赞美的声音,苏臻更加得意,“夕葭,快过来。”
待湛夕葭来到身边,苏臻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湛司域,自成一种碾压之态,“老九,我这女儿漂亮吗?”
她有意让湛司域难受,她的儿女都是人中龙凤,而他却是个残废。
哪知湛司域并未表现出任何难受的样子,反而戏谑地看着湛夕葭,那种压迫力,可不是尚未见过世面的小女孩所能承受的。
湛夕葭立刻缩了缩肩,怯怯地唤人,“九、九叔。”
湛司域似笑非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