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正开得娇艳,鲜红的花朵缀在碧叶之间,绯滟如星火。
湛司域一身黑色休闲衣,身材修拔,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
有光点透过树叶落在他的银色面俱上,更添一种极致的魅惑和神秘感。
他坐在树阴里,仿若一幅硬质感的水墨丹青。
晚翎看着他,心跳得厉害,在别人眼里,他是个残废,人生不得意,双腿不能立,可只有她知道,他是冷酷残戻的魔王。
他在她的意识里,沉重得像一座山,是她怎样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而与晚翎不同,湛寒澍对湛司域总是一副瞧之不起的眼神,哪怕湛司域看起来玉树临风。
那又怎样,一个永远不能站起来的人,他就永远比别人矮一截。
当年那场大火是一道分水岭,把他和他的人生,隔成了两个鲜明不同的境界。
所以湛寒澍对湛司域并没有多少尊重,因为积怨至深,也没有多少善意。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会儿,湛寒澍才悠悠开口叫人,“九叔。”
不论怎样,湛司域占了长辈的便宜,不论湛寒澍与他怎样敌视,这声九叔还得叫,这是祖宗给的称谓。
“呵!”
一声低低地轻讽声滑出湛司域的喉咙。
此地夕阳正浓。
湛司域什么话都没有说
,自己控制着轮椅,转身离开了。
晚翎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怎么,”湛寒澍不悦地看她一眼,“你对他还很有念想?”
晚翎倏然收回视线,“二少,”她悠悠地说,“入戏别太深,你我逢场作戏,你管我对谁还有念想?”
湛寒澍气得脸色发青,但又无可反驳。
晚翎忽而想起自己的结婚证被宫慕深撕了,“二少,请你准备好结婚证,要给老夫人看的。”
“你不准备吗?”
“我的丢了。”
“你说什么?”湛寒澍更加不快,“晚翎,你可真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领证才几日,你就把证丢了,一点不懂珍惜的么?”
“二少,请你不要纠结这些没用的小事。”
语罢,晚翎抬步向前走去。
湛寒澍蹙了蹙眉,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客厅,赫然看到晚芯玫坐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
老夫人坐在首位,脸色凝重,湛正南老爷子一脸为难,苏臻和湛企嵘两夫妻同时看向走进来的湛寒澍。
栗静恩还是一副温婉模样,乖巧地坐在角落里。
湛司域坐在栗静恩的旁边,面具遮住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的情绪。
当看到晚芯玫的时候,晚翎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湛司域,直觉告
诉她,一切都是湛司域安排的,他要她在湛家颜面扫地,不堪到无以维继。
当她看他的时候,湛司域也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四目相对,她眸底铺满了愤怒,而他,满满的戏谑神色。
只是短暂的眼神交汇,晚翎便调整好状态,“奶奶,”她甜甜地叫了一声,便走到老夫人身边,“奶奶,您最近身体好吗?”
一见晚翎,老夫人便笑了,“好,每天都在喝你开的药调理,这身子骨是越来越好了,听说你自己开公司了,是不是很忙?”
“是很忙呢,忙得都没抽出时间来看奶奶,您不会生翎翎的气吧?”
“奶奶哪里会生你的气,奶奶爱你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像你这样有品貌有才华还有自己事业的女孩子,那可是凤毛麟角,是那些只会勾引男人,还敢未婚先孕的下贱货色不能比的。”
老夫人这番话明显意有所指,正嘤嘤啜泣博同情的晚芯玫忽而一怔,紧接着就涨红了脸,老夫人这些话,就像一记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湛寒澍,后者蹙了蹙眉,“芯玫,你怎么来了?”
说好的一年后他娶她,可她居然擅自上门,这让他感到不快。
晚芯玫娇娇羞羞的,纤白的手拂了拂微微隆起的肚子,“你走后
,宝宝们一直在肚子里闹腾,我想他们定是想爸爸了,所以就来找你了。”
宝宝们……
这个词陡然勾起了苏臻的注意力,“芯玫,你的肚子里不只一个?”
晚芯玫更加娇羞地点了点头,每时每刻都装出一副雅秀名媛的模样,“是的湛夫人,我怀的是双胎男宝。”
双胎男宝!
豪门之家最重传宗接代,往往母凭子贵,原本听闻晚芯玫怀了湛寒澍的孩子,湛企嵘和苏臻,甚至包括湛正南老爷子,都欣喜不已。
奈何老夫人脸色不佳,众人怕惹她生气,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此刻闻听晚芯玫说怀的是双胎男宝,苏臻第一个沉不住气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色,“快来人,吩咐厨房熬些参汤,给晚大小姐补补身子。”
晚芯玫立刻顺杆往上爬,“谢谢湛夫人 ,您的两个孙孙,听到奶奶这么疼惜他们,都在我肚子里狂踢小脚庆祝呢。”
“哈哈哈……”苏臻开心地笑了起来,“企嵘啊,想不到我们就要做爷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