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澍的出现,令晚翎心悸了一瞬。
湛司域也倏而怔了两秒,这是他以真正的面容,第一次与湛寒澍相遇。
晚翎没有说话,她感觉得到湛司域身体里迸发出来的那种彻骨寒意。
他说过,他恨湛寒澍,希望他死。
湛寒澍抿着唇,紧紧地凝视着湛司域的脸,“翎翎,他是谁?”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湛司域的车,车牌上那一串嚣张的“9”,已经让他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晚翎背后那位神秘金主。
他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份。
原本他一直以为那位金主是个糟老头子,却原来是这样一位英俊挺拔的钻石王老五。
也不知为什么,心里不舒服极了。
晚翎自然不敢说出湛司域的名字,于是撒谎道,“我不认识他。”
语罢,她不自然地躲避开湛司域突然冷冽下来的视线,继而走到湛寒澍身边,推起他的轮椅道,“我们回去吧。”
湛寒澍倒也没有反对。
晚翎推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感觉背后被灼出了两个洞,她知道刚才的话触怒了湛司域。
但她没有回头,心里只想着,熬过三天就可以海阔天空了。
两人一起坐进湛寒澍的车。
晚翎若无其事,湛寒澍却是神情恼怒而冰冷的。
他突然质问道,“怎么,你的金主拿不到台面
上来吗?”
晚翎怔了一下,继而明白了什么,但并不准备解释清楚,“自然是没有办法拿到太阳底下晒,否则也不会惦记二少夫人的位置了。”
“晚翎!”湛寒澍怒视她,“你当我是什么,嗯?”
“契约关系而已,”晚翎平静地回视着他,“二少,我们之间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晚翎的话,让湛寒澍哑口无言。
晚翎又道,“我背后有什么金主,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同样道理,你见什么人,做什么事,也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
只要我们在这段关系里,维护好各自的体面就好,我保证,在此期间,决不会给你戴上绿帽子,而你,可以随便给我戴。”
她的大睛眼水灵灵的,就像两颗剔透的露珠,模样很无辜,可说出的话,却无情泼辣,字字都割在湛寒澍的尊严上。
但他又无力反驳。
因为她什么都没有要求他,只是要个身份而已,而她也什么都不限制他,甚至都不限制他去找别的女人。
砰的一声。
湛寒澍一拳砸在车窗上。
司机发动车子,缓缓向前行驶。
晚翎也不再说话,关于湛司域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想说。
渐渐的,湛寒澍终于冷静下来,“祖奶奶要你去湛家吃晚饭。”
晚翎没有反对,两人便一同去了湛家庄园。
晚宴上没有了湛司域,气氛温馨多了,栗静恩就像一株无名的小草,总是缩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
但晚翎已经觉察到了,栗静恩对她有了不善之意,她需要小心应对了。
这也是破天荒的一次,苏臻没有给晚翎脸色看。
待吃完晚饭,苏臻还亲切地拉着晚翎的手上楼,说是要叙叙话。
晚翎跟着来到苏臻的房间。
苏臻神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团黑色的毛发,“晚翎,你看,这是夕葭身上脱下来的毛。”
看着神情激动的苏臻,晚翎却很淡然,“针灸已经起效,明日会脱得更多,您只要提醒湛小姐及时补水就好。”
“好,我一定记得。”
苏臻分外激动,又神秘兮兮地把毛发藏进了抽屉,继而欲言又止。
晚翎笑了笑,“湛夫人可是想要我瞧病?”
苏臻为难地点了点头,“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夜里就腰酸背痛,实在难熬,医生说我这是积劳成疾,我想问问你是否有缓解的法子?”
晚翎坐下来,给苏臻把了会脉,“您这不是积劳成疾,而是毒素侵入肺腑的后果。”
苏臻先是震惊,继而又低下头去,似有难言之瘾。
“湛夫人,您要知道,对医生说实话,才能药到病
除,否则药石无医。”
“这还不都怪你妈妈,”苏臻突然叹了口气,“企嵘年轻的时候,迷她迷得不要不要的,整天不回家,我只有生病才能把他唤回来。”
“所以你就服毒,迫使自己生病?”
苏臻抿了抿唇,不说话了,一副既羞愧又有理的样子。
晚翎好笑,“这可怪不得我妈妈,她又没招惹您丈夫,要怪怪您自己魅力不够。”
苏臻梗了梗脖子,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理的词,于是又蔫了下去。
晚翎开始给她施针,同时调侃道,“就算是我妈妈芳华绝代有罪吧,我替你治好病,你以后别再骂她了。”
苏臻嘟了嘟嘴,默认了。
待施针结束时,湛寒澍进来了。
晚翎收起针包,叮嘱道,“湛夫人,您这病一次不能根除,还需要循序渐进,一周后记得再约我施针,还要按照我开的药方喝药调理。”
接着,晚翎又开了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