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初手中拿着镊子,面前的饲养箱被打开,一条两指粗的蛇在慢慢蠕动着,蓝褐色的背面呈现金属光泽,蛇鳞流转出钢青、鲜绿、血红、紫铜等艳丽的珍珠样反光光,十分绚烂!
粉嫩而鲜活的乳鼠被镊子夹住,在这些令常人害怕的动物面前,宁若初神情冷静得诡异。
听到夜月的话,她眸光微闪,手下不自觉用力,粘稠的体液流出。
胳膊伸进饲养箱,将乳鼠递到蛇嘴旁,被一口咬住,身躯缠绕将其紧紧包裹,慢慢享用。
视力极好的夜月在门口旁观这一幕,眼神晃了晃。
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小房间的门是关上的。
她现在才知,宁若初竟然养了这种宠物。
眉头不自觉拧紧。
连血都见不得的人,对蛇鼠竟然能做到丝毫不惧?
夜月是不相信的。
宁若初关上饲养箱,转头,一双杏眼仍是那般乖巧无辜,声音柔柔弱弱,风一吹就会散。
“她怎么会来?”她明知故问。
夜月回神,眼球略微上翻的细微动作被宁若初捕捉。
一贯的高冷不屑眼神,此刻更像是在看垃圾。
“守望海岸线的人说,是来悼念先生的。”
“夜月统领好像不是很喜欢她。”宁若初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夜月自然是看不惯她。
可工作时间,她不会让个人情感过多流露。
“要让她进来吗?”她双手交握在胸前,很冷淡的语气。
狭长的眸子直盯着宁若初,想看看她的反应。
骆舟珩的贴身护卫另有其人,夜月之前的职责主要是管理影阁。
却也从负责明珠岛别墅的暗卫那里听说过,这位夫人对先生用情至深。
骆舟珩实在是太过耀眼,无论是家世、容貌、才华、能力,都是顶尖的存在,的确能俘获一众女子的芳心。
可他死了。
在骆舟珩的保护下才能生长的那朵小白花,如今要直面风雨。
夜月不但要保证她不会凋零,还要确保她不会因受不了挫折和磨难,而向其他地方倒去。
人终究是自私的。
她要看看那份情,还能保持多长时间。
宁若初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捏住裙摆,绸缎面料被揉皱。
眼睫下垂,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颤抖着。
她模样有些克制,抿了下樱唇:“既然是来悼念阿珩的,那就让她进来吧。”
……
盛倩薇是特地乘坐游艇来的。
她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下摆如莲花花瓣缱绻漾开,又似波浪层层叠起,点缀着几颗皎白珍珠。
海风吹过,卷起她乌黑发丝,在脸上凌乱。
来到这里,她不禁想起离开华夏前,骆舟珩给她的回复。
微蜷的五指捏紧,指甲嵌在掌心,留下血红的印记,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五分钟后,守望海岸线的人员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盛小姐,夫人请你进去。”
“夫人”二字,刺痛着盛倩薇的心脏,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名门闺秀应有的风度,笑了笑:“有劳。”
她跟着进去,好奇地观察着别墅的装潢布景。
走了不过二十米,身前引路的人突然停下。
盛倩薇回过头,熟悉的人影落入眼眸,她下意识道:“陈叔。”
来人正是别墅管家。
他朝着盛倩薇微微低头,很客套的语气:“盛小姐,请先接受检查。”
盛倩薇皱了皱眉,对此十分不解,却还是配合他们。
检查无误,管家笑着解释:“先生去世,夫人情绪低落,很没有安全感,不愿接待任何客人。盛小姐是先生旧识,又是来悼念先生的,才让你进来,但安全措施还是不得马虎。”
杀手一事,全别墅上下必须保密。
这件事影响太大,且宁若初刚刚继承资产,对她很不利。
他自然不可能告诉盛倩薇真相。
盛倩薇听了,心中冷嗤。
这点挫折都无法接受,还产生了被迫害妄想症,怎么能管理整个骆氏?
来到客厅,佣人们已经准备好了茶点。
楼上,得到消息的夜月看着还在摆弄蛇的宁若初,提醒:“她已经到了。”
宁若初没反应。
默了两秒,她突然道:“阿珩和她,真的有旧情吗?”
夜月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先生事务繁忙,无心于男女私情。”
“是啊。”宁若初语气惆怅,“除了出席一些必要场合,我们一年根本见不上几回面。”
她合上饲养箱,放下镊子。
正当夜月以为她要下去的时候,宁若初突然转身,走向另一面墙,端详着饲养箱里的生物。
她恍然发觉了什么,深吸一口气,表情慌张地求助夜月:“我的蝎子不见了!!”
夜月蹙眉,上前查看。
饲养箱中空无一物。
她瞥了眼略微偏移的盖子,露出一个两厘米的豁口。
应该是偷跑出去了。
宁若初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