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初那张神颜般的脸不断放大,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
骆舟珩清晰地看到她翩长浓密的睫羽,像是蝴蝶薄翼轻轻拍打脸颊而过。
比宁若初近距离带给他的美颜暴击更甚的,是当下的情况。
骆舟珩恢复了意识后,发现自己身处宁若初的房间,身躯被束缚在一片黑暗中,无法动弹。
她和凌川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视觉受限的他,无法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确死了,死在了空难中。
至于意识为何苏醒,他又为何出现在这里,骆舟珩毫无头绪。
只知道,他现在被困住了,无法挣脱。
宁若初支起下巴,粉嫩的指尖轻点棉花娃娃的额头,像是喟叹,又像是嘲讽:“骆舟珩啊骆舟珩,你身在高位,却反被人算计。”
她轻笑一声,“受人敬仰的骆氏财团掌舵人,最终却落了这么个下场,真是遗憾呢。”
触感真实的骆舟珩恍然有种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错觉。
话音落下,棉花娃娃里的灵魂骤然警惕起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宁若初,企图看穿她的内心。
飞机遇难,的确是有人谋划。
可宁若初一直在别墅里,她是怎么知道的?
还未细究,失重感突然来袭,整个身躯陷入一片温软之中。
骆舟珩发愣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宁若初正抱着他,而他的脸正对着胸前那对雪白!
他心中抗拒,却无法反抗,只能闭上眼睛麻痹自己。
“骆舟珩死了,你也不能穿的这么喜庆,给你换身衣服吧。”
头顶传来宁若初温软清甜的嗓音,骆舟珩心中一软,却又十分疑惑:她在跟谁说话?
脱离那温软的触感,骆舟珩还有些晕,试探地睁眼却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梳妆镜里,正对着他的是一只棉花娃娃,胸前裹着红布兜,手腕处缠绕两条丝带随着动作悠悠飘摆,纯金打造的平安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间装饰繁琐,活像那散财童子。
骆舟珩眉心一跳,越看越觉得这娃娃熟悉。
这不是宁若初亲手做的那只棉花娃娃吗?!
结婚没多久,宁若初专门找到他,说要以他为形象做一只棉花娃娃。
即便丈夫在外,也能用娃娃慰藉思念之情。
骆舟珩当时还调侃宁若初心思单纯,像个没长大的初中生,却也是同意了。
他是听说宁若初为了给娃娃打扮,买了许多衣服配饰。
但他万万没想到,宁若初买的是这种衣服!
他在她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棉花娃娃下的脸出现一丝龟裂,满是不敢相信。
宁若初捏着棉花娃娃的腰,清晰略带些许痛意的触感告诉骆舟珩——他被困在了这只棉花娃娃里。
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更让人绝望的是,宁若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挑,一步步解开娃娃的衣衫,衣不蔽体的形象出现在镜子里。
骆舟珩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羞耻。
他闭上眼,不想面对。
宁若初从梳妆台旁边的箱子里挑出一身帅气正经的黑西装,换上后继续抱着他躺到了床上。
柔软的床面轻弹,胸前的那抹温软也随之起伏,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骆舟珩灵魂泛红。
宁若初把他放在床边,如此近的距离,前所未有。
近看她的脸,肌肤吹弹可破,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无暇、仿若凝脂,衬着绯色饱满的唇,形成极大的反差。
一双盈盈灵动的杏眼微抬着,似晨间湖水一般干净,浓密幽长的睫羽开成了扇,眸间似有浅光掠过,如夜空流星划过,明明灭灭,浮翠流丹。
骆舟珩呼吸一窒。
宁若初在豪门圈子里名声不好,这张脸却让人无法抹黑,是无可挑剔的美。
“你真的死了吗……”一声淡淡的呓语,拉回了骆舟珩的思绪。
宁若初眼里泪花闪烁,湿润了眼睫。
她在骆舟珩这里,一直是娇柔软弱的小白花形象,平日里配合他演戏没有一句怨言。
外人面前,宁若初总是用温婉崇敬的目光看着他。
虽然他们这对夫妻关系冷淡,但作为一个协议结婚的妻子,宁若初很称职。
骆舟珩也是这时才发现,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对他还有几分感情。
倒是还有点良心。
骆舟珩轻嗤。
虽然知道宁若初是因再次回到众人排挤、遭人欺压的生活,而感到恐慌,却仍有些许欣慰。
觊觎他位置的人太多。
所以在两年前结婚的时候,骆舟珩就谋划好了一切。
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他的人也会护着他的所有资产,不落入他人之手。
前提是,需要一个合理的继承人。
眼前这朵未经世事的小白花,就是最好的选择。
宁若初面容尽显疲态,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突然——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震动个不停。
宁若初猛地一惊,卷翘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朝声源望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