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门给敲坏了。他仔细辨别这个声音才想起,这是好友郑虔!他住在城南,平时在国子监当职,大半夜都宵禁了怎么敢到处跑。
杜甫慌忙打开门,果然是郑虔,只见他气都没喘匀,碎发沾在湿漉漉的额头,“你怎么大半夜来了,出什么事了?”这可是宵禁时分,不怕被金吾卫抓住当贼子砍了!
郑虔一见到杜甫,就拉着他的手道:“老杜,你要发达了!”
第9章 第 9 章
朝郑虔指过去的方向,杜甫才看到路口立着一个年轻的金吾卫,生得虎头虎脑,举着火把,身后的树上绑了两匹马。
“我怎么发达了?”杜甫满头雾水。
郑虔道:“圣人召见你,要你现在就去华清宫,你说,这还不是发达!”
“啊?”杜甫心道自己是不是做梦呢,圣人无缘无故召见自己做什么?自己一没立功,二不是大官,召见郑大哥也说得通啊。
金吾卫上前抱拳道:“杜郎君,我是金吾卫张小敬,是陈将军让我来接您去华清宫的。”
杜甫回了一礼,小心地问他:“张小将军,你可知陈将军找我何事?”自己向来跟文人一块玩,他口中的陈将军无非就是金吾卫将军陈玄礼,自己可跟金吾卫没有什么牵扯!
张小敬道:“我也不知,我就奉命来接您。我先去了集贤院,值夜的人说他也不知道您住哪里,只知道您跟国子监的郑公关系好,常在一块喝酒。我去找了郑公,这才找到您家。您别耽搁了快随我走吧。”
“那小将军等一等,我同夫人说一声。”
杨夫人早已醒来,把杜甫最整洁的衣裳找了出来,外面的谈话她听得清清楚楚,“郎君去吧,莫要担忧家里,有我呢。”
杜甫顶着寒风到了骊山,一进华清宫就被温暖氤氲之气笼罩。真暖和啊,什么时候夫人和孩子们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
“你就是杜甫?”李隆基看着殿下的清瘦老者,穿着青衣粗布,孤零零立在那里,好像一干翠竹,这就是杜审言的孙子?跟狂得不行的杜审言哪里像了,一看就是沉静内敛的人,“这些诗是你写的?”
太监呈上一卷竹简,是记录天音的人摘录出来的诗。
杜甫打开竹简,看着上面的诗“忆昔开元全盛日”“君不见,汉家山东二百州”等句,总觉得不知为何,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他甚至能感同身受,等看到“洛阳宫殿烧焚尽”直挺挺跪下请罪道:“臣并没有写过这些诗,圣人明鉴。”
他再狂也不可能去诅咒神都没了啊!
“可见这只是安史之乱后杜先生做的诗,有如此为国为民着想的人,圣人应该高兴才是。”贺知章起了惜才之意,他读到这些诗句只觉安史之乱后的惨状显在眼前,作者的家国情怀让他惭愧,可怜自己身处高位,竟然不如一个白身。上一个让他惊艳的人还是青莲居士,那一首《蜀道难》好像自己也到了巍峨险峻的剑南一般。
可惜他这个人不喜欢受束缚,游玩神州才是他的风格。
李隆基不好剥了贺知章的面子,都八十多九十的人了,听听他的话又何妨?再说贺公并没有说错,从这些诗作看来,杜甫确实是个忠君爱国之人,这样的文人有用,也没大用,但肯定碍了李林甫的眼,这才是一个白身。
“给杜先生赐座,共听天音。”
什么情况,怎么就赐座了,大老远来到华清宫就是看诗词吗?杜甫活了四十多年还没有今天这样无助过。
王维趁人不备,走到他身后,拉他坐下了,杜甫还没搞懂眼前的清隽郎君是谁,就听他把来龙去脉悄悄告诉了自己,最后嘱咐他“安静听着便是,但别太惊讶。”
杜甫:“?”
接着他亲眼看着半空中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屏幕,上面的画面随着清亮的女声而变化,杜甫才明白王摩诘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禄山不愧是唐朝出色的将领。他制定了迷惑敌人的战术:叛军在南下之前,他派遣了一只轻骑偷袭太原,至于能不能攻破太原,安禄山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真正的目标是长安。叛军主力从范阳一路南下,河边诸郡望风而降,叛军强行度过黄河后再往西进攻,他们真正的路线并不是太原,而是洛阳——潼关——长安!果然,李隆基被他声东击西的战术所迷惑,他对平定烦乱有着盲目的乐观:毕竟唐军太强大了,他们征战四方,为他开疆拓土,少有败绩。更何况,帝国还有高仙芝、哥舒翰、封常清这样的军事天才。】
【所以当渔阳鼙鼓敲响,当紧急军报传到长安时,李隆基正和他宠爱的贵妃在华清宫嬉闹,他真的不担心。】
【事实证明,如果李隆基没有以下那些骚操作的话,高仙芝、哥舒翰、封常清这样的军事天才完全可以将安禄山的叛军抵挡在潼关之外,然后在一年之内把叛军清缴干净。然而,不仅仅因为李隆基,还因为李亨的错误判断,这场平叛竟然持续了整整八年!要知道,秦始皇统一华夏用了十年,唐朝建立也只打了十年!】
“李亨!果真是无能之辈!”李隆基朝儿子吼道,自己一代雄主,怎么能生出这种懦弱无能的儿子!
李亨跪在地上,承受着父亲的怒火。吼吧,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