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伤的很重,除了大面积的撕裂伤之外,右肾和脾脏被咬破,暂时还未脱离生命危险,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不过,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孩子的右肾很有可能保不住。”
推出来的孩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面容毫无血色,如果不是氧气罩上弥漫着一层水气,几乎和一个死人没有分别。
几人跟着一起去了ICU,不准外人进入,谢晨也只能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况。
电话不间断的响起,谢晨也从传来的监控明白了狗伤人的原因。
本就是一大群孩子在一起玩闹,狗也一直很安静的趴着,王小勤不小心撞倒谢家老大,眉骨撞到塑料滑梯两边的围栏上。
老大顿时就疼的哇哇大哭,哭闹声让一直趴伏在地上的狗误以为自家主人被人欺负,冲着王小勤呲牙咧嘴上口就是一顿咬。
事发太快太突然,保姆情急之下打狗,不但没让狗松口,相反还咬的更重,拖着王小勤到处窜,要不是谢煜喊了一嗓子,那狗还不能撒嘴。
儿童游乐场出现烈性犬,本就是安全隐患,加上恶犬重伤他人,谢晨作为管理者,也难辞其咎,等着顾宸宇再次打来电话时,顾媛也被依法刑拘。
暗沉的天空被云层裹挟,倾吐着烦闷的气息,整个世界流淌着潮湿的压抑。
谢晨深深吸了一口烟,拧起的眉宇暗示着他的烦闷,不报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并不是小事,没曾想还是没有瞒住。
自打从父亲手上接过谢家,谢晨便肩负着谢家所有人的利益和责任,如同守护狮群的雄狮,从上到下,只要是他谢家的人,不论是谁出了事,他都会尽力的护着。
“媳妇儿,程默,这件事会怎么样?”
程默说:“孩子伤的太重,这已经构成过失致人重伤。”
韩诺平静地补充道:“如果王小勤死了,顾媛就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谢晨,这是刑事案。”
谢铭听的也有些慌,在一边问:“那会怎么样啊?”
“过失致人死亡,可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王小勤没死,最好想办法拿到对方的谅解书,根据情况可判三年以下或者拘役。”
拘役两个字让谢晨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下来:“那我全部赔偿,能拿到谅解书的吧?”
韩诺嘴巴动了动,压下眼底灰暗冰冷的情绪:“那也要看家属愿不愿意。”
谢晨焦躁地说:“你是律师,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帮帮我。”
韩诺点了点头:“嗯。”
事关法律问题,谢晨也只能依仗韩诺,他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半点也不曾怀疑。
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没办法再玩下去,原本定于年底开业的酒店,也只能被迫延期。
谢俊作为公安厅厅长,老婆出了事,他也没办法正面干预,连夜赶来看望孩子和老人,问明情况后,他安慰老人很久,才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接了回去。
现下严打,他根本就走不开,剩下所有的事,也只能全部都交给谢晨处理。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谢铭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老爷子那边还需要人照顾,谢晨直接让他俩先回去。
回到家里,谢铭问着程默:“被狗咬了,狗主人罪真有这么重吗?”
程默点点头:“有的,杜宾是禁养犬种,本身就是违法的,而且这还取决于这条狗之前有没有伤过人,如果有,那就不是过失致人重伤罪这么简单了。”
“嗯?什么意思?”
“那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刑最少也是三年起步。”
到底是谢俊老婆,谢铭也不希望她出事,听到这个罪也吓了一跳:“我操!这么重?!”
程默拍了拍谢铭的肩膀:“韩诺熟知刑法,这事他会对谢晨讲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在ICU住了一段时间,王小勤的伤情并无好转,伤的实在太深太重,保守治疗无效,最终只能摘去右肾。
伤害已经造成,赔偿是唯一的弥补,巨额医药费是老人无法承受的。
人都有惯性思维,听闻伤他孙子的狗,是公安厅厅长老婆的,心里就凉了一大截。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老人现在只想保住孙子的命,只要人肯出钱救治,已经不知还能说什么。
韩诺手把手的教,谢晨逐字逐句的背,到底是记忆力好,韩诺说一遍,谢晨也就记住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同去医院,谢晨把韩诺教的话说给老人听。
诚恳的语句和良好的认错态度不但赢得了老人的信任,连医护人员都为之感动。
在绝大部分人的观点里,有权有势的人眼睛都长在头顶,能够不仗势欺人就已经很难得。
医疗账户上的巨额医疗费用让老人放了心,这么点儿孩子就失去一个肾,谢晨从内心深处来说,还是很愧疚的。
不用韩诺再去教他什么,在孩子从ICU被转入普通病房后,考虑到老人身体,谢晨专门请了三个护工照顾,照顾孩子,也照顾老人。
药物是最好的,态度也是温和的,老人一辈子没见过没吃过的补品也源源不断的送进孩子的嘴里,让孩子即便是受伤,面色却看上去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