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蒋继义未能见到顾云笙,便在府中四处探听,对府中发生的大小事宜有了大致的了解,也耳闻了顾云笙欲与丈夫和离的风声。
“继义。”顾云笙见到他,略感诧异。
今日府中盛宴,他理应在前院迎接宾客,而这里后院,是女眷们欢聚之地,顾云笙正准备前往。
“数日未见大嫂,您一切安好?”蒋继义关切地询问。
顾云笙轻轻一笑,答道:“无妨,我甚好。”
观察到顾云笙光彩照人,神态自若,蒋继义心中的忧虑顿时烟消云散,放心地前往前院协助蒋继廉招呼客人。
此时,蒋继义还以为顾云笙的和离之念只是一时的气愤,并未真正下定决心。
当顾云笙抵达后院时,吴氏与蒋怀虞正与人交谈。
蒋怀虞盛装出席,华贵而艳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成为后院的焦点。
一众夫人与闺秀好奇地打量着蒋怀虞,有的羡慕,有的嫉妒,这让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目睹蒋怀虞满脸得意之色,顾云笙心中不禁冷笑连连。
“云笙。”楚倩黎瞥见顾云笙,挥手示意她过来。
顾云笙回过神来,含笑向楚倩黎走去。
待走近后,楚倩黎紧握顾云笙的手,低声问道:“那位便是长宁侯从边关带回的夫人吗?”
与其他人一样,楚倩黎对叶宛虞的好奇心也颇为浓厚。
顾云笙望着蒋怀虞身旁,腹部微隆的叶宛虞,微微点头。
穿着华丽的服饰,佩戴着南珠头饰,叶宛虞的装扮甚至比顾云笙更显得侯府夫人的风范。
在一群人的环绕中,叶宛虞成为焦点,众人纷纷好奇地提问,仿佛完全忽视了顾云笙的存在。
叶宛虞虽失去了娘家的庇护,但出生于武将世家,其身份依旧尊贵。
然而,即便是富可敌国的顾云笙,也不过是商贾之女,身份低微,难以融入高门显贵的视线。商颖筠,那位身着红衣的女子,冷哼一声,轻蔑地斥责道:“真是一群势力眼的伪善者。”
独树一帜的商颖筠,向来不屑与那些矫揉造作、表里不一的闺秀为伍,尤其是蒋怀虞,她对其更是没有半点好感。显然,蒋怀虞对商颖筠也心怀芥蒂。两人每次相遇,都会互相冷嘲热讽。
楚倩黎忍不住喷笑出声,戏谑道:“颖筠,你真是太有趣了。”商颖筠直率、心直口快,疾恶如仇,简直就是闺秀中的一股清流。
听到楚倩黎的打趣,商颖筠走了过去。顾云笙温和地笑着,亲切地招呼:“商姑娘,请坐。”
商颖筠与楚倩黎交好,顾云笙也与楚倩黎亲近,这样一来,她们两人也算得上是朋友。商颖筠大大咧咧地坐到楚倩黎身边,肩膀随意地斜靠过去,然后她凑近顾云笙,低声戏谑道:“看看那边那位夫人,又怀孕了。加上之前那两个,已经是三个孩子了。将来这侯府,还有你的位置吗?”
顾云笙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地笑了笑:“那已经不重要了。”
“此话怎讲?”商颖筠好奇地问道。
顾云笙曾在侯府中大闹一场,提出了和离,但外界对此并不知情。今日的寿宴,许多人都是抱着看顾云笙笑话的心态来的。只有商颖筠和楚倩黎为顾云笙感到不平。
顾云笙轻轻叹息,说道:“我已经懒得与他们争夺了,随他们去吧。”
楚倩黎和商颖筠一头雾水,正要继续追问,这时,蒋太夫人和顾母一同走了过来。蒋怀虞等人立刻围了上去,争相向蒋太夫人贺寿道喜。
如今的长宁侯府,有蒋继廉将军坐镇,又有蒋继义和盛家的支持,成为天子重臣只是时间问题。最近,太子多次召见盛茗恪和蒋继廉,今日更是亲自前来侯府贺寿。
那些心思细腻的显贵们嗅到了这股气息,对长宁侯府的态度变得热情起来。顾云笙看到顾母被挤开,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娘。”顾云笙亲切地称呼着,拉着顾母走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坐下来开始交谈。
顾母轻轻拍了拍顾云笙的手,关心地问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顾云笙轻轻一点头,努力压制住喉咙中翻涌的哽咽,面上绽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柔声回答道:“我过得还算可以,母亲怎么会与太夫人同行。”
顾母的目光在笑意盈盈、皱纹舒展的蒋太夫人身上轻轻一扫,低声诉说:“你虽然还未正式与侯府和离,但仍然是侯府的夫人,我进入府中参加宴会,按礼仪应当去拜见老夫人。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让人抓住我们不懂礼节的把柄,以此作为攻击你的借口。”
“而且,我还有意想要探听一下老夫人的真正意图。”
顾云笙立刻凝神倾听。
顾母轻叹一口气,接着说:“老夫人在言谈间并未流露出希望你与侯府和离的意向,看样子,侯府并不打算让你轻易离去。”
攀登高位固然不易,但要从高处抽身,更是难上加难。顾母心中的悔恨如同汹涌的波涛,让她痛不欲生。
顾云笙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坚决:“是否放我离开,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
今天的寿宴,各方显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