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荣禧堂出来,顾云笙与蒋继廉几人同路。
夜深人静,荣禧堂的灯火逐渐远去,长宁侯府内只剩下斑驳的月光洒在青石板上。顾云笙与蒋继廉并肩而行,夜风轻拂,带动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云笙,小心些。”蒋继廉眼见顾云笙险些被石头绊倒,连忙伸手扶住她。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语气也变得柔和。
顾云笙微微一笑,道:“多谢侯爷关心,云笙无事。”
她故意用了“侯爷”这个称呼,想要提醒蒋继廉,他们之间已然生分。
蒋继廉轻轻皱眉,低声道:“云笙,你为何总是如此生疏?你我既是夫妻,你应称呼我为夫君。”
顾云笙脸色微红,心中却有些不自在。她垂下眼帘,轻声道:“还是侯爷更习惯些。”
蒋继廉叹了口气,猛地拉着顾云笙靠近自己,眼神中流露出深情:“云笙,自你入府以来,我从未有过半点负你之心。我知道,你心中尚有疑虑,但我愿意用时间来证明我的真心。”
顾云笙心中一动,但仍旧别扭地推开蒋继廉:“侯爷,夜深了,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房吧。”
蒋继廉看着顾云笙的背影,心中有些怅怅然。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叶宛虞。
她偷偷瞧着蒋继廉和顾云笙,眼神中流露出嫉妒和不甘。
蒋继廉转头瞥了叶宛虞一眼,道:“宛虞,我要陪云笙回惊鸿苑,就在那儿留宿,晚上就不过去了。”
叶宛虞闻言,眼神微微一滞,垂下了眼帘,掩去了眼中的失落。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强笑着点头道:“侯爷,这是应当的。我等您。”
蒋继廉鼻孔里“嗯”了一声,便跟在顾云笙后头,快步离去。
无央苑内灯火通明,叶宛虞带着一双儿女回了房间。
内室燃着红泥小火炉,炭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叶宛虞略显苍白的脸色。
虽然心中挂念着丈夫,但为了孩子们,她强颜欢笑,试图掩藏心中的忧虑。
蒋姝芩洗漱完毕,便扑到叶宛虞的怀里,撒娇道:“娘,睡前给我讲个故事吧。”
叶宛虞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含笑点头,开始讲述一个牧童与画师的故事。
然而,叶宛虞的心思并未在故事上,她时不时地望着窗外,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蒋姝芩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不满地嘟囔道:“娘,你讲的故事一点都不有趣了,我要听爹爹讲。”
叶宛虞闻言,心中一颤,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柔声道:“姝芩,娘对不起你,今天让你失望了。”
蒋姝芩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母亲:“为什么呀?娘。”
叶宛虞叹了口气,道:“因为你爹现在在惊鸿苑陪着夫人,娘在这里有些孤单,心情不好,所以分神了。”
蒋姝芩却瘪了瘪嘴,道:“我不管,娘,我就是想爹爹了!”
叶宛虞闻言,忽然想起什么,紧皱的双眉顿时舒展开来,她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头,柔声道:“好,娘知道了,这就让人去请你爹爹过来。不过,芩儿,等你爹来了,你得按娘教你的话说……”
蒋姝芩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叶宛虞凑到她耳边咬了一会儿耳朵,然后蒋姝芩连连点头。
叶宛虞转身唤来侍女翠莺,“翠莺,你过来。”
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翠莺连忙上前,福了一福,轻声道:“宛夫人,您有何吩咐?”
叶宛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翠莺的脸庞,语气变得柔和:“姝芩想爹爹了,你立刻去惊鸿苑告诉侯爷,就说姝芩肚子疼,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翠莺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知道,这样做是在欺骗侯爷,但夫人的命令又怎能违背?
“宛夫人,这……”翠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宛虞眼神一冷,语气中带着警告:“翠莺,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侍女,你一向聪明伶俐,但这件事你必须办好。否则,后果自负。”
翠莺心头一紧,连忙低头应是:“是,宛夫人,婢子这就去。”
翠莺退出无央苑,一路心事重重。
她很清楚叶宛虞的手段,如果她不照做,恐怕自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但,她又觉得对不起侯爷和夫人,欺骗他们,总觉得心里十分不安。
……
惊鸿苑。
顾云笙和蒋继廉正在下棋,两人各据一方,棋盘上局势胶着,斗得正酣。
忽然,侍女襄苎急匆匆地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侯爷,夫人,宛夫人身边的翠莺有要紧事求见!”襄苎气喘吁吁地道。
蒋继廉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何事如此慌张?”
襄苎还未回答,便见翠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眼中含泪:“侯爷,小姐她……她肚子疼得厉害,说是要见侯爷!”
此话一出,蒋继廉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顾云笙也是一惊,丢下棋子,紧随其后出了门。
来到蒋姝芩的房间,蒋继廉一眼瞧见女儿蒋姝芩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