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晚甫一踏进去,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烟草味,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闻,甚至还有一缕淡淡的清香。
明亮的包厢里坐了一堆陌生的面孔,她淡定的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中间那张被人围着的麻将桌上看见了秦谚书的身影,以及他身边的那一抹绛红。
房间里开着冷气,温度适中,秦谚书身上的黑色西装已经脱了下来,挂在窗户边的衣杵上,他如今只单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麻将机前边儿,手腕上的袖子已经轻挽露出结实的小臂,以及手腕上戴着的银白色的手表,晶莹剔透的镜面折射着刺眼的光,璀璨明亮。楚卿在他身边,说是坐着,但和贴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差别。
佟安晚到底是经常在贵族圈子里游走的人,来到这陌生的环境一点都不怯场,她朝众人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礼貌的颌了颌首,算是打了招呼,在他们的注视下,佟安晚径直的朝秦谚书走去。
在场的所有人,对秦谚书家的名媛娇妻一点都不陌生,虽然佟安晚之前一直在美国留学工作,回国不过一年光景,但是宁城的第一名媛,谁会不认识。
就算是不认识,在秦谚书的那场世纪婚礼上,他们也都差不多认识了。
在佟安晚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眼力见的人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甚至端好了小板凳放在秦谚书的右手边。
这一安排,众人眼中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秦谚书的左手旁是楚卿,右手边是佟安晚,一个前女友,一个正宫娘娘,看着秦谚书面不改色的表情,大家都在心底给他点了个赞,不愧是国民二哥啊!果然这齐人之福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嫂子,喝杯牛奶。”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子,看热闹不闲
事大的端了一杯牛奶给安晚。
安晚还没接,一直专心看牌的秦谚书清冷的替她说了一声:“小九,她牛奶过敏,给她换杯果汁。”
安晚诧异的看来他的侧脸,心下一凛,原来他记得啊!
而那位被唤作小九的男人也是看着手里的牛奶一愣,抱歉的朝安晚笑了笑,转身去换了一杯苹果汁给她。
安晚谦和的接过,礼貌的道了声谢,小九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说了声不用谢,立即遭到了大伙的调侃。
“小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眼力了,又是端凳子又是送果汁的,还变得这么谦虚,你就不怕秦二吃醋?”
说话的是秦谚书对面坐着的男人,他丢了一张牌出来,一双丹凤眼略带着调侃的目光在秦谚书和佟安晚以及楚卿三人身上打着转。
佟安晚对此置之一笑,秦谚书也没有开腔,楚卿从头至尾都端着一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笑容,让人挑不出错处。
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想必就是这样了。
那个男子见他们这样无趣,视线又落到了牌上,安晚对打麻将算不上是老手,只是勉强的看的懂一点,就在她看的入神的时候,秦谚书带笑的声音在安晚的耳侧响起。
“来一局?”
简单的三个字,带着温热的气息,不知怎的就将安晚的思绪带回了上午那个旖旎的早晨。
她耳根子在灯光下泛着红,低声对着秦谚书婉拒了他的提议:“还是你们玩吧,我对麻将略知皮毛。”
本来秦谚书只是感觉到她太拘谨了,想逗她玩,让她放松,现在难得看见她娇柔的一面,便起了让她玩上一局的心思。
“不用怕,我教你。”秦谚书的心情似乎很好,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喜悦。
他不是说的玩的,话音
一落就起了身将位置让给了佟安晚,楚卿一直都没有变化的脸上,也在这一刻有了一丝裂缝。
楚卿不相信,他竟然就这样将她晾在了一边?
佟安晚被赶鸭子上架,肩膀被秦谚书摁住了,另外的三个牌搭子互相看了一眼,互相交换着眼神。
秦谚书右边穿着黑色衬衫的男子邪魅的看着秦谚书和安晚揶揄道:“秦二将弟妹推出来打牌,咱们三个可得手下留情啊!”
坐在穿着黑色衬衫男人对面的人,也随之搭腔:“可不是嘛,要是咱们三个在牌桌上欺负一个女人的事情传出去,那可不丢脸死了。”
秦谚书挂着温煦的笑,拿着一块麻将敲了敲桌子,“得了啊你们,安晚是替我上的,输了算我的,赢了算她的,你们也别手下留情,咱们夫妻联手也能将你们三个打得落花流水。”
秦谚书的这一番豪言壮语,落在楚卿的耳中,变得十分的刺耳,‘夫妻’这两个字更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她的心口上。
楚卿挪了挪唇,素白的手搭在了安晚的左手上,别有深意的碰了碰她的手腕,温柔的向安晚打气:“是啊,谚书的麻将打的可好了,你不用担心。”
她这一番话说的人挑不出错处,但安晚听来就像是在宣誓着什么,被楚卿触碰过的手腕,安晚只觉得流过一阵恶寒,就像是触碰到了她内心的阴影一样,毛骨悚然。
敛好了情绪之后,她对楚卿回之一笑:“谢谢楚卿姐姐的关心。”
楚卿比安晚大五岁,比秦谚书大三岁,所以年龄在楚卿这里就是一个禁忌,旁人不可提及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