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过来了!”皇贵太妃听了年惜月的话后瞪大了眼睛:“这……”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要知道,德太妃早上才气势十足的出了宫,还在她们这些太妃面前炫耀了一番,讽刺她们没有儿子养老。
没想到……下午就被送回了宫,听皇后这意思,怕是救不活了。
“她既昏迷着,我们也不好进去探望,大家同在宫中住了这么久,姐妹一场,咱们也只能尽一些绵薄之力,去佛祖面前替她诵经祈福,希望德太妃能平安无事。”皇贵太妃说道。
皇帝和允禵在里头,德太妃又昏迷着,她们就不去探望了。
“我们去偏殿候着吧。”年惜月等她们走远后,才对十四福晋说道。
刚一进偏殿,十四福晋便跪在了年惜月面前。
“皇后娘娘,妾身从前太过自私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德太妃眼看活不成了,她家王爷又犯轴,竟然和皇上起了争执。
万一年惜月还记着从前的事,在皇上跟前吹点枕边风。
她怕恂郡王府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难熬。
还不如请罪,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人家反而不好下手。
“瞧十四弟妹这话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本宫早就未放在心里了。”年惜月脸上的笑容很淡:“起来喝茶吧。”
“是。”十四福晋连忙起身。
“德太妃昏迷不醒,皇上和恂郡王皆十分担心,还在寝殿守着呢,咱们也别去出去走动了,就在这儿候着吧。”年惜月说完后,让人盯着寝殿那边,有消息立即来报。
她这会儿已经没听到吵闹声了,想必那兄弟二人已经消停了。
不得不说,允禵真够勇的,竟然敢和胤禛起争执。
寝殿里,胤禛和允禵一左一右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脸色都很难看。
“皇兄。”允禵跪了下来:“臣弟之前有些口不择言,冲撞了皇兄,还请皇兄恕罪。”
见额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医又说她老人家活不了几日,允禵怒上心头,方才和胤禛大吵一架。
这会儿才有些后悔。
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九五至尊,他也不想一直留在景陵。
他想回京了,哪怕就待在恂郡王府,没有差事,也比守陵好。
“口不择言?朕看你是越发大胆了。”胤禛冷哼道。
这臭小子方才说的那些话,简直大逆不道。
“朕看你是想一辈子待在景陵了。”
允禵闻言怒上心头。
胤禛这是在威胁他?
他又气又绝望,索性豁出去了:“皇兄,不管额娘做了什么,她也是您的亲额娘,您不让她做太后,已经让她十分伤心了,您这几年对她老人家又不好,自打额娘去了寿康宫,您从未探望她老人家,这便是您说的孝顺?”
“朕对她不好?”胤禛挑眉:“她若不是朕的亲额娘,就凭她昨日在中秋家宴上说的那些话,便是死罪。”
“还有你,一次次指责朕不孝,你以为朕不知你唆使额娘在宫里闹腾?”胤禛脸上满是冷意:“若不是你悄悄给她老人家传信,说你在景陵度日如年,她又岂会坐立难安,又岂会在永寿宫用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折腾人?”
这个混蛋,倒是把他自己撇的干净。
“若说不孝,你才是这世上最不孝之人,仗着额娘心疼你,为非作歹,你不仅不孝,更是不忠。”胤禛呵斥道。
看在他们一母同胞的份上,他也没想过要把允禵一直留在景陵,本打算过个两年就让他回来,人家倒好,不仅没有认识到他自己错在何处,还将一切怪到他身上。
“你和额娘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让朕寒心,你们若不是朕的至亲,坟头上早就长草了,朕如今留着你的命,你便该知足了。”胤禛看见他就烦,挥了挥手道:“来人,把他给朕赶出去。”
“皇兄。”允禵满心都是不甘,胤禛这是要把他永远困在景陵吗?
他就不怕世人说他苛待兄弟吗?
胤禛不再理他,命人将他赶出宫去了。
“皇上切勿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划算。”年惜月进去劝道。
“从他幼年起,额娘不仅对他宠爱至极,有求必应,还时常当着他的面叮嘱我这个兄长,要照顾好弟弟,但凡是他想要的,我都得让给他,不让便会遭到额娘训斥。”
胤禛说着自嘲一下:“我那时已经十多岁了,倒也不会和他计较,哪怕额娘不逼着,我也会当给他,加之阿玛也对他寄予厚望,时日一长,他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我只配做他的陪衬,只配错他的踏脚石,我登基即位,他和额娘都无法接受,才有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他可没忘记,允禵当初接手了老八一党后,有了竞争皇位的实力,额娘是怎么同他说的。
额娘让他竭尽全力帮助允禵,一定要扶这个弟弟上位。
当他后来向额娘表明心迹,说自己也要争夺这个位置时,额娘气得不行,骂他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也就是那时,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如同冬日里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