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都处理好了吗?”四福晋眉头紧皱。
“奴婢亲眼看见二公子拿那大木棍打破了孩子的头,一下又一下,总共……总共打了四五下吧,那孩子头破了一大个口子,血流满面,二公子摸到他没了气息,才把人从马车上丢下去的。”秋栗深吸一口气道。
她说的二公子,是四福晋娘家侄儿。
是她大哥家嫡出的二儿子。
此人虽不学无术,但胆子大,也听四福晋的话,加之他稍稍会点儿拳脚功夫,最近在帮四福晋做事。
除了秋栗和秋穗,四福晋最信任的就是娘家人。
她做的那些事,正院其他人并不知情。
“真是废物。”四福晋脸色有些难看。
“请福晋责罚。”秋栗一边磕头,一边请罪。
她原本没打算杀那个孩子。
不管事情成不成,最后都会放了他。
可谁让那小子不听话呢,他不仅乱嚎乱叫,对他们拳打脚踢,还在马车上使劲儿挣扎,不小心蹭掉了蒙着眼睛的黑布,见到了她和二公子的脸。
他们当然不能留着他了。
秋栗不明白,那孩子明明伤的很重,气息全无,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福晋,您说……这是不是个幌子?或许是侧福晋为了引出真凶,撒了谎,那孩子,怕是早就死了。”秋栗说道。
“如果我们自乱阵脚或者去浮香院看那个孩子,反而上了侧福晋的当。”
四福晋听了她的话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早就说过了,该毁尸灭迹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但凡没有擦干净痕迹,都有可能被人查出来,你们为何要将他的尸首丢弃在京城?拉到城外埋了或者烧了,便不会有今日这样的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秋栗和她那侄儿太蠢,太大意了。
“都是奴婢的错,请福晋责罚。”秋栗继续请罪。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们找到的只是他的尸首,年惜月那个女人向来狡诈,怕是找了个假货来冒充贾嬷嬷的孙儿,想引出幕后之人。”
四福晋说着皱了皱眉:“咱们先静观其变吧。”
“是。”秋栗颔首。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倘若那个孩子没死,他又见过你和肃庆,若有朝一日你们被指认,此事,你二人得扛着,要杀要剐,皆听王爷的。”四福晋说道。
秋栗闻言浑身一颤,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是。”
打从帮福晋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便会被福晋抛弃,做替罪羊。
但她别无选择。
这便是她们这些奴婢的命运。
“你放心,只要我不倒,便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四福晋说着,轻轻拍了拍秋栗的手背:“这都是咱们的猜测,你也别害怕,或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是。”秋栗颔首,咬了咬唇,片刻后才道:“奴婢自然什么都听福晋的,只是二公子那边……”
“肃庆是我的侄儿,是我大哥的嫡次子,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会牺牲他,可这件事,的确是你们二人处理不当,若真的无法挽回,只有你们二人一同扛着了,我改日会亲自和大哥、大嫂说。”
四福晋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查到自己头上来。
乌拉那拉氏一族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她,一个儿子和家族的未来,孰重孰轻,大哥和大嫂自有决断。
凡事都要讲证据,只要秋栗和肃庆对王爷说,此事是他们二人策划的,与她这个福晋无关,即便王爷再生气,也奈何不了她。
只要她还是福晋,就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或许是他们多心了。
……
九月底,胤禛跟随皇帝从木兰围场回京。
皇帝年纪大了,加之长途跋涉,人十分倦怠,原本每次回京城当夜都会举行宫宴,这次却推迟了三日,让大家先各自回府歇息。
胤禛回到王府时,已过申时。
四福晋带着年惜月和李氏等人在府门口迎接。
几个孩子也都在。
胤禛刚刚下了马车,莺莺就放开年惜月的手跑了过去:“阿玛。”
“莺莺,你跑慢些。”胤禛怕孩子从台阶上摔下来,连忙快步上前抱住了她。
若换做别的孩子,四福晋肯定要训斥其生母不会教导孩子,才让孩子这般没规矩,见了长辈尚未行礼就往人家怀里扑。
因为是莺莺,她便忍了,不过还是转过头看了年惜月一眼,面带警告之色。
“王爷万福。”年惜月只当没看见,和众人一起福了福身,给胤禛请安。
“都起来吧,今日风大,咱们先进府。”胤禛一手抱着莺莺,一手牵着年惜月,跨过门槛进了府。
四福晋微微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李氏和其他那几个侍妾,已经跟着进去了,反而是她这个福晋,还留在门外。
四福晋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敢走到她前头去。
说起来还是因为府里如今最受宠的是年惜月,当家作主的又是李氏,两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