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榕儿,我知道你想攀高枝,可王爷对你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王爷他太宠年惜月了,短时间内根本看不上其他人,姑姑我也就罢了,我明年都四十了,在寻常人家,这都是要当祖母的年纪了,你呢?你今年才十七岁,难不成想守活寡?”
李榕儿听了她的话后,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没吭声。
“之前让你入府,是姑姑的错,是姑姑错判的了形势,以为你能获宠,是姑姑低估了年惜月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千错万错,都是姑姑的错,姑姑不该打这样的主意,让你这两年在王府蹉跎了岁月,让你……一心想攀高枝,姑姑不怪你,是姑姑把你引上了这条注定看不上希望的路。”
李氏拉着李榕儿的手,眼中满是痛苦:“对不起榕儿,是姑姑错了,可咱们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不能一错再错了,孩子,你难道就不想嫁一个待你一心一意的夫君,做人家的正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吗?”
“恒安说了,她给你找的都是八旗贵胄家的子弟,人品贵重,前途无量,不管你选了谁,有我和恒安给你做主,你以后都不会吃亏,姑姑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风风光光送你出嫁,你明日就回府去,可好?”李氏也不想用强硬的手段逼自己的侄女。
女儿说的对,这件事说起来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当初想岔了,把侄女接来府上,也不会有今日的烦恼。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脑子就跟装了浆糊一样,才想出了这样的歪主意。
如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李榕儿望着自家姑姑,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试探之后,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无法得到王爷的欢心。
可是,她心中又有些不甘,觉得自己和年惜月比,也没差多少。
如今听了自家姑姑的话后,也有悔意了。
“我这就让芳枝去安排,明日一早,便送你回去。”李氏说完之后,立即让丫鬟们帮李榕儿收拾行装,又让人去通知马厩那边准备马车。
第二日一早,年惜月刚刚起身,就听身边的人说,李氏把他侄女李榕儿送走了。
“王爷明摆着对那位女姑娘没有任何意思,她再留在咱们府上,也是虚度光阴,蹉跎岁月,这女儿家的年纪一旦过了,想许配个好人家,也不是那么容易了,李侧福晋早就该将她送走了。”白芷一边伺候年惜月更衣,一边说道。
“说起来,那姑娘倒是个胆大的,懂得为自己争取。”年惜月道。
只可惜,胤禛是个不解风情的,让人家错付了一片芳心。
不过话说回来了,李榕儿到底是看上了胤禛的身份,还是看上了他这个人?
答案不言而喻!
也不是说年轻的小姑娘,就不会喜欢比自己大不少的男人。
中年男人若有权有势,对不少小姑娘来说,那绝对有很大的吸引力。
但那绝对不是喜欢。
可如果这个人不仅有权有势,还有才学,有本事,长期相处之下,还是能让小姑娘真正心动的。
这一年多来,李榕儿和胤禛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开口交谈,怕也只有昨日了吧。
所以,人家小姑娘不过是看上了他的身份,看上了他的权势和地位罢了。
至于年惜月?
说句没良心的话,在她心中,她最爱的,是她自己,是她的阿玛,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胤禛的确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她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但是,他未来注定要走上高位,和帝王谈爱情,无疑是愚蠢的。
她要是不清醒点,陷入其中无可自拔,以后必定不得善终。
她若真爱一个人,便想和他白首偕老,眼中只容得下彼此。
到那时候,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守住自己的本心吗?
胤禛宠爱别的女人,她能接受吗?
当然不可能!
年惜月不想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如今这样挺好的。
只要他像现在这样对她好,她也会投桃报李,给他同等的情绪价值回馈。
如果以后闹崩了,那就各自安好了。
用过早膳后,年惜月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修剪花枝。
八月初,京城的天气不冷不热,倒是十分舒坦。
“主子,针线房那边送来了两套新的秋衣,您稍后可要试试?”白芷问道。
“嗯。”年惜月点了点头:“等我把这些花枝修剪好,晚些时候再试。”
秋天穿的衣裳,其实夏日里就做好了,只不过年惜月那会儿隐瞒了自己怀有身孕这事儿,所以针线房那边送来的几套秋衣,都是按照她以前的尺寸做的。
如今得知她有身孕了,那边的管事又让绣娘们这两日赶制出了两套先送来。
“其实,旗装本来就很宽松,我这肚子又不大,之前做的那些衣裳,秋日里都还能穿,用不着新做。”年惜月将手里的花枝插到了花瓶里,柔声说道。
“这倒也是,主子您本来就瘦,就算怀了身孕,也没长多少,这肚子也只比之前但那么一点点而已,不过……有备无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