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江、程两家打算一起过年,顺便商议婚事。
新年前一天的大扫除,除了生病卧床的奶奶,全家都行动起来。
大扫除的核心在于断、舍、离。
程希在前面整理出一大堆没用的陈年旧物,而程老先生则紧跟在她身后,收拾好自己舍不得丢的物件。大扫除结束后,她回身一看,发现家里的东西压根就没扔几件。
“爷爷,这个木雕都已经摔坏了,”她指着一个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木雕摆件。
这原本是一个“马踏飞燕”,可上面的马首早已不知所踪。
程爷爷双手拿起,十分宝贝地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这个洗洗还能看,扔了多可惜,这是你奶奶十几年前送我的。”
好吧。
可以留下。
“那这个呢?”她举起一个边缘已生锈的铁质月饼盒。
“你奶奶说的不能扔,平时可以装点小物件,还挺实用的。”
“奶奶说的”这四个字,在家里犹如圣旨。
程希无法反驳。
劝说无效反被说服,她当即转移目标,疑惑地捏了捏桌上那只塑胶小黄鸭,鸭腹随着挤压起伏,发出“嘎”的一道声响。
“那这个小黄鸭是……”
“哦,这个啊,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质量多好,现在还能叫唤,”程老先生陷入了回忆,“你小时候可喜欢这个鸭子了,还跟它交朋友呢,吃饭睡觉洗澡都要带着。”
程希:“……”
啊,谁还没有一个幼稚的童年。
这些平平无奇的老物件,每一件都镌刻着他们一家曾经的点滴回忆,老先生收藏了很多年,无法割舍。
程希最后只好专门腾出一个地方给他放那些宝贝。
另一边,身材最为挺拔的江匀被分配到了擦拭窗户和清扫屋顶的任务。
程希忙完去客厅帮忙时,却见他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
注意到他发丝间挂着几缕细长的蜘蛛丝,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江先生,低头。”
他没有犹疑,顺从地弯下腰,将脑袋凑向她。
她的手指拂过他的发梢,细心地帮他清理掉头发上的杂物。
“好啦。”
江匀微微侧首,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眼眸中,唇畔扬起浅浅弧度,细碎微分的发丝掠过他那精致的眉眼,温和又不轻浮,“谢谢程老师。”
程希此时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网络上的一句经典评论:哥哥用脸杀我。
她结巴了一下,“不,不客气。”
意识到自己总是容易为色所迷,她不动声色地轻咬舌尖,目光流转间望向那扇干净透亮的玻璃,夸赞道:“你擦得好干净啊。”
江匀直起腰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手指摩挲着下巴沉思道:“干净是干净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点空旷。”
确实。
她提议:“贴个窗花怎么样?”
“嗯,可以,正好我买了。”
他应得太快,让程希不禁有种落入了陷阱的感觉。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没错。
看着江先生迫不及待地从一个纸箱中拿出来的“囍”字窗花,她扬起眉梢,“先贴这个?”
“只是我的想法。”
“不可以,过年要贴‘福’字,图个寓意,”她温柔地拒绝了他,并从一个红色塑料袋抽出一叠“福”字窗花,“这是爸爸今天早上刚买的。”
“贴两天就要撕掉,多浪费,”江匀垂下眼睑,叹气嘀咕。
“可是,买了不贴,更浪费。”
他噎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