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和想的其实并不复杂。
叶枭开出的价格虽然贵,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接受。
毕竟帐就在那!
如果能把价钱谈的再低一些,把人买回来,还是有利可图的。
万万没想到,叶枭这一句话,直接便断了他的念想!
是啊,叶枭的女人,能再送回青楼吗?
哪怕是个玩物!
只要叶枭不愿意,谁敢往回领?
可偏偏,这个理由,他又无法驳斥。
至於叶枭敢不敢真的去砸青楼。
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他勉强一笑,说道:“殿下....是我想多了,我寻思二十个花魁...殿下未必都看得上。”
叶枭同样一笑:“哈哈哈!你还真别说,这些花魁啊,我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你们鎏金楼那三个花魁,长相美艳,那舞跳的....”
曲文和表情古怪道:“我们那三位擅长吹箫弹琴和诗词...”
“都一样,都一样...身段好,跳舞一样好!”
叶枭打了个哈哈。
只是曲文和却已然笑不出。
眼看肉进了叶枭嘴里不肯吐出来。
他又毫无办法。
“殿下,那我先告辞了!”
“来人,送客!”
目送曲文和出去,叶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不喜欢这个人。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根据喜欢或者不喜欢来决定的。
唐安城,天色渐晚,年关将近。
许多人家张灯结彩,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亦有许多人家,不作任何装饰。
裘家便是其中一户。
作为一个普通人家,一家七口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老少同堂。
孩子们在奔跑嬉笑,只是大人们,脸上却无多少欣喜。
有的在劈柴,有的在准备饭食。
他们的寻常吃的很简单。
粟米,土豆,白菜。
没了!
只有这三样东西,也是北方冬天最常吃的东西。
至於肉,对普通人家,其实是很奢侈的东西。
逢年过年能吃上一顿就不错了。
而家中养的鸡鸭,都是下蛋的,甚至比人还金贵。
裘老太屋里的火炕上。
火炕和往往是和灶坑连通的,做饭的同时,便能让屋子变热。
她脸上满是皱纹。
眼底也闪过一丝哀伤。
“我这苦命的孙儿啊,入了那武王麾下,原本想着过两年能娶个妻子...没想到...”
想到伤心处,老太太暗暗垂泪,却又无法开口,因为她很清楚,家中最难受的,是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
屋外,裘家老大一声不吭的劈着柴火!
北方冬天所烧柴火,是需要他们上山砍伐整根的大树分段运回来的。
再大锯锯成短节,而後用大斧劈开!
而不是那种稀碎的枝丫!
因为枝丫燃烧过快,在漫长的夜晚,根本不能保证屋内的暖和。
他们在睡前,往往需要将一块圆木一劈两半,压入炉火之中。
“砰!”
大斧将圆木生生砸裂。
男人喘着粗气,神情阴郁。
没有任何人,能在死了儿子以後开心。
朝廷抚恤,并不薄,对他们一家来说,甚至是一笔巨款!
他不怨恨谁,可是伤心,却在所难免。
想着那个曾经不甚听话的,梗着脖子与自己犟嘴的倔强儿子,如今却天人永隔。
他心中着实悲痛。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谁啊!”
“开门,我是宋老二!”
这声音熟悉的很,裘家老大一听,便知道是府衙衙役。
赶忙把斧子一扔。
去把大门打开!
只是这一开门,他便惊呆了。
门口处,叶枭负手而立,在他身後,则是一众血蛮族壮汉!
“把东西给我搬进去!”
叶枭声音落下,一众汉子也不管其他,挤开裘老大,就往院内搬东西。
几匹新布,半扇冻猪,杀好拔了毛的鸡鸭。
还有许多粟米。
以及一些棉花和散碎银子。
“这...这...”
裘老大搓了搓他那有些粗糙的手。
不知什麽情况。
这时候,衙役宋二上前笑道:“这位是武王殿下,您儿子不是之前加入殿下麾下了吗?殿下来看看!”
一瞬间,裘老大眼眶泪水流出。
他激动的双手颤抖。
叶枭这等身份之人,对他而言,那是遥不可及的。
“武王殿下...”
叶枭摆摆手,笑道:“过年了,送些东西,裘强那孩子挺好的,只是可惜了。以後有什麽难处,或是遭了什麽人的欺辱,便跟宋二去说,我吩咐他了,只要你们的事情,一定会让他来禀告我的!”
说话间,叶枭迈步入内,大声道:“在下叶枭,今天来给各位拜个早年!来,给孩子们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