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去齐云山之前嘱咐秋月帮忙供奉小水神。
“桃花糕每天放一块就行,她太小,吃不了多少。”
段七擦着神庙,“碗里的水,早晚各换一次。”
秋月如捣蒜般点头,“姑娘,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有啊。”
段七指着神庙里小水神的神像,“她就是一位很尽责的神仙。”
秋月在神庙前拜了拜。上一次段姑娘拿回来这个巴掌大的小房子,她还以为是给小公子的玩具呢,里面站着一个小神像,虽然小小的,但是金灿灿的,雕刻的很精致。
“这个是纯金的吧,姑娘真是诚心。”
段七掏出刚买的桃花糕放在碟子上,“镀金的。”
秋月:好吧,姑娘力所能及的诚心了。
次日一早,马车已经准备好,严武推着顾君生在晚枫院外等着,等段七哄段小寒撒手,三岁的人儿知道段七要出去玩,哭喊着要一起去。
“你要是再闹,我就把你扔掉!”
段小寒吓得不敢哭,但是不松手,“小寒不闹,姐姐别扔。”
小团子香香软软的,段七也不舍得凶她。
她蹲下来抱了抱小寒,“姐姐出去抓老虎,抓到大老虎给妹妹玩好不好啊?”
“哇啊啊啊——”
原本还能忍住的小寒,突然大哭起来,段七慌乱地看向顾君生。
“我什么也没干!”
顾君生扶额,谁家好人给三岁娃娃抓老虎玩啊?段七说这话不是吓唬她吗?
他推着轮椅向前哄着妹妹,“姐姐是说抓小兔子给你,好不好?”
段小寒小声啜泣,哭红的小脸望向段七,“是很多很多小兔子吗?”
“是是是,很多很多的。”段七忙说。
“姐姐再见!”段小寒松手,肉乎乎的小手使劲摆着。
段七松了口气,说了再见后推着顾君生上了马车。
路过白府,段七给白府的门房留了话,然后又去了趟安国寺。
小沙弥出来迎接,段七也只是进去上香。
扫地僧的信她读了很多遍,也给顾君生读过,其余都还能理解,唯独最后一句话,段七不明白写的什么意思。
信上说,主持和他自知纵容林立多年,让他害死了人。
住持不是闭关,而是绝食而去,替安生偿命。
扫地僧也同样如此,替白府夭折的幺儿偿命。
感念了段七的恩德后,信上话锋一转。
“姑娘此行,凶险异常,请将此信贴身存放,可保姑娘一命。”
她和顾君生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也没看出端倪。
顾君生建议她听上面的话,还亲自叠好,用布包了一层又一层,塞进香囊让段七贴身放着。
上香完毕,段七叹了口气,“老和尚,一路走好。”
心善的人,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亏欠,住持和扫地僧纵然有错,如此一来,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
路上段七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撞到一旁的顾君生。
顾君生扶住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在想这次离京五天,晚枫院会撑得住吗?”
顾君生道,“母亲如今坚韧,又有小寒在身边,她不会轻易让人欺负的。而且小龙也勤奋,武功上已经长进不少。”
“说起小龙,我有两个问题,为什么你的名字很好听,小龙就叫小龙?”
“因为他生于龙年,平宁侯那时正被西纱院绊住脚,无心取名一事,就让老夫人取名,老夫人随口说叫小龙。”
段七默默给平宁侯记上一笔,“还真是随便。”
“小龙走丢被配冥婚这事,是有人故意的吗?”
“小夫人所为。”
段七了然,当时若是遂了老夫人和颜浣西的心愿,顾君生入赘,顾小龙被活埋,谢立婠就没靠山。
颜浣西想要上位就易如反掌!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上位还是要她上位的,不过,是他们想让她上位。
马车行至夜间,严武找了家客栈投宿,顾君生觉得客栈的肉食不新鲜,就全要的素菜。
饭后段七在下面遛食。
听到微微弱弱的猫叫声,她循着声音找去,看到老板娘的儿子正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猫。
“它怎么了?”
“它被过路的马车压到了,我抱过来想给它擦一擦。”
段七从腰里摸出一个小药瓶,“这个药粉应该管用,给你。”
“谢谢姑娘。”
等人从身边走后,段七觉得有些奇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怨念飘进她的感官。
她抬头正好看见了老板娘训斥儿子,“脏死了,还不快去洗洗!”
原来是老板娘抱怨熊孩子啊。
老板娘是寡妇,独自操持客栈,还要看顾熊孩子,有点怨气很正常。
第二日他们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黄昏前,赶到了齐云山山脚。
云雾缭绕,比京城凉快很多,不过,有阵法。
失策,应该把谷夫原薅过来的,又能看病又能破阵。
“怎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