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生免除了段七后顾之忧,又在她要去白府的时,一早就自觉地跟段七一起吃饭。
等着段七邀请他去白府。
段七揩了嘴,“最近比较热,你多放些冰在屋子里。今天要是回来的晚,我就在白府吃饭。”
说完起身,迈步。
顾君生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直到她要走了,他才装作不在意地说了句,“闷在屋子里很久。”
段七停住了脚,“让严武带你出去转转,我先走了。”
“姑娘……”
严武刚想开口,段七已经快步离开,只留下转弯的一个衣角。
严武都不敢看主子的脸,夏天多热啊,主子的脸却跟冰块一样,眼神跟要杀人一样!
“主子,你要是想跟段姑娘一起……”
“谁要跟她一起!”
顾君生一甩袖子,却也不曾离开。
他舔了舔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去珍宝阁,查账!”
严武推着主子往外走,好惨啊,谢财好惨!
白立宗已经在门外等着,看到段七后,急忙迎了上去。
“那日是我不好,让姑娘劳累了。”
段七跟上,“公子不必自责,府中可有什么异常?”
“有,那日姑娘来后,安姨娘第二日去了安国寺。”
段七来了之后,白立宗就吩咐人盯着府中各处。
段七问道,“安国寺是什么地方?”
“安国寺是京城近郊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宫中贵人也会去那里上香祈福。”
白立宗接着说,“安姨娘信佛,会经常去,但一般都是固定时日,比如每月初一和十五。”
段七明白了,昨天非固定日子,安姨娘却在她来了之后,跑去安国寺。
举动招眼,可疑。
段七瞧了瞧不远处正管理下人的安姨娘。
“一年前小公子之事,你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白立宗点头,“小弟出生时,家中人都很高兴,安姨娘虽然是装出来的,但是也并无奇怪举动。”
“第二日,小弟夭折时,安姨娘哭的死去活来,晕厥过去好几次,守灵七日,更是日日夜夜都在。父亲和母亲当时都被她感动,反过来还去宽慰她。”
作为妾室,正室生了三个儿子,自己生了三个女儿,她不恨吗?
如果真的心思纯正,府中添丁,应该是真的高兴,而不是装的。
既然高兴是装的,那么小公子夭折她应该是真高兴才是,她却一反常态哭的认真?
“依你看,她是真的哭,还是装的?”
“真的。我虽然比不上姑娘的观察,但也能看出一二来。”
这就奇怪了,添丁之喜假笑,丧子之痛真哭?
她害怕死人?还是她对出生仅一日的孩子,生了母爱?
安姨娘这个人处处透着古怪。
“姑娘,听闻姑娘这几日病倒了,近来可好些了?”
安姨娘带人上来摆果子,“姑娘为了公子的事劳心劳力,我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什么,这些果子姑娘看合不合心意?”
段七给了白立宗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赶人,而是去别处走走。
白立宗会意后,假借有事离开。
“多谢姨娘好意,我很喜欢。”
段七笑眯眯地尝了起来,“上一次见过姨娘的三个女儿,她们长的真好看。”
安姨娘掩唇笑道,“姑娘谬赞了,比不上姑娘花容月貌。”
段七试探性地问了一些问题,都被安姨娘巧妙回答,看不出破绽,尽管她的语气中有些对段七的鄙夷,但是也并无不妥之处。
“一年前小公子出生时,姨娘可还记得他用的襁褓是什么颜色?”
“夫人想要个女儿,所以准备的粉色。”
段七不经意地提起,“那日是好事,想必府中人都穿着喜庆吧。”
“姑娘错了,女人生产都是突然发动的,谁会提前穿喜庆的衣裳,都是随便穿的。”
“噢,那刚才大公子跟我说,他穿的一身绛红衣裳呢。”
“哪啊,大公子穿的是白色衣裳,小公子穿的绛色,那日小公子去同窗家参加宴会,夫人特地为他挑的,衣角上还绣着小老虎呢。”
段七意味不明地看着安姨娘,“姨娘记得真清楚呢。”
安姨娘一愣,神色有些慌张,她拿起帕子轻轻擦嘴,很快就恢复如常。
“夫人生产是大事,我又帮不上什么,所以对事情上格外留意了些。”
“姨娘心细,这是应该的。”段七说道。
安姨娘找了借口匆忙离开,生怕再多坐一会儿就露出破绽。
明明都是按照他教的说法说的,为什么感觉段七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还是她看出了什么?
她走的太快,导致帕子都忘了带走。
段七捡起来,闻了闻,一股浓浓的香火味,又看了看,一角上绣了一朵莲花。
“姑娘,她说谎了吗?”
段七看向走过来的白立宗,“没有,她对那两日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姑娘认为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