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接待段七的是府中安姨娘,她态度谦和,“早就听闻姑娘,今日一见,当真不同凡响,这么年轻就有通天的本事了。”
“姨娘夸奖,不过是些养家糊口的本事。”段七客套道。
白立宗带着她往内院走,“姨娘去忙吧,段姑娘我来接待就可。”
“是,都听公子的。”安姨娘行礼离开,顺便带走了闲杂人等。
段七点头,“你们家这位姨娘,有点本事。”
“姑娘何出此言?”白立宗问道。
段七跟上他的步子,“看着态度谦和,眼神里却满是鄙夷。刚才她对你行礼时,只蹲了蹲腿,腰都没弯一下。”
白立宗佩服段七细致入微的观察,“姑娘好眼力。安姨娘算起来也是我庶母,无需对我行礼的。”
段七反问道,“既然无需行礼,又为何要行礼,行了礼又为何不好好行礼?”
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人家家里事,她不该管的。
“我也是收了你那么多银子,所以多说了些,不好意思啊。”
“无事,姑娘待人待事之心真诚,我怎会不知?安姨娘虽然有些虚伪,但也并未做过出格之事。所以我也只当看不见,免得母亲担忧。”
段七也不再多话,进了内院一座小佛堂,里面的白夫人正在念经。
“自从小弟夭折,母亲就一直这样了。”
“后来母亲得知小弟尸骨不见,更是日夜都在此处念经,有时饭也不吃,若不是立武时常陪着她,估计人都跟着小弟去了。”
白立宗让人给白夫人新上了茶水后,领着段七继续逛。
“小公子是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七月,生下来的第二天就去了。郎中说是胎里带的弱症,又加上母亲年迈,所以……早夭的。”
路过后花园,有三个姑娘正在玩耍,见到白立宗后纷纷行礼。
“见过大哥。”
“嗯。”白立宗淡淡回应后对段七说道,“这三位是我妹妹,安姨娘生的。”
段七好奇地看了两眼,白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小儿子早夭,尸骨不知去向,安姨娘生了三个女儿,长的都还挺标致。
在白府绕了一圈,段七热的趴到了桌子上,喝了杯水人才缓过来。
白立宗让人添了很多冰,“辛苦姑娘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公子不必在意。只是我再问一句,府中可有密道,暗室之内的?”
“有倒是有,姑娘是想进去看看吗?”
“那倒不用,公子只需告诉我,里面可有符咒或是供奉着什么?”
白立宗摇头,“没有,里面不过是些黄白之物,还有一些古玩字画和信件,并无这些东西。”
知道白立宗没有说谎的理由,段七目光深沉地看着外面。
“那就奇怪了,太干净了。”
“姑娘所言何意?”
“大多宅院,都会有些东西,小一点的比如猫狗之类的魂魄,大一点的就是人的魂魄。里面没有,外面起码也会有一点。”
段七拨弄着碗沿,“你们府上,不管内外,都没有。而且你们府上有一股香火味儿,很浓很纯!”
白立宗后背发凉,“这样不好吗?”
“我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目前观察下来,特别干净的地方只有三处,皇帝住的地方天和殿,平宁侯府,第三个就是你们家。”
白立宗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其中不对劲,皇上住的地方自不必说,贵不可言。
平宁侯是有段姑娘在,干净些也正常。
白府又是为何?
“还请姑娘言明。”
“要么你们府中出了极贵气之人,我看了一圈并没有;要么就是有人求了东西藏在了府中。”
“若是正常求取,且又是为了府中好的东西,自然不用藏,既然藏起来了……”
段七低头,后面的话不用说,白立宗也应该明白。
白府有人干了些见不得天日的事情。
白立宗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段七的意思,藏起来的东西,一是有可能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二是做了亏心事,求了保平安,又怕让人看出端倪的。
不管是哪样,都是祸患!
他立马起身,拱手弯腰行礼,“还请姑娘援手,救我府中上下性命。”
段七忙扶起他,“也不会那么严重,兴许是哪个下人捡到什么也不一定。”
白立宗摇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厉害的东西断不能留在白府。”
原是以为接了份简单的活,没想到有可能会扯上大事情。
段七踱步,“你再跟我说说小公子的事情。”
去年七月,白夫人生产,产下一男婴,举家欢庆。第二日孩子突然夭折,埋在祖陵。
前不久白夫人前去祭拜,发现坟被人挖开,里面尸骨不见了踪影。
“带我去坟地。”段七直直往外冲,差点摔倒。
白立宗眼疾手快扶住了人,“姑娘,没事吧?”
“没事,我们走吧。”
马车赶到白家祖陵,段七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跟着白立宗来到一处被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