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洛凤苔带我坐大客车,说这样就不用赶驴车三天才到于家镇,大概半夜就能到。
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大客车呢,以前来镇子赶集,只远远地看到过。
结果一去买票,售票窗口的工作人员说:“一人三十,妹妹,三个人九十块。”
“多少,你说多少?!”
我一共就一千块钱,光是坐个车,就花掉了十分之一。
三十块在我们村,那能花好几天,还得是有娃每天都想吃零食的情况下。
要是只有老人,半个月都花不了三十,因为村里的米面自己种,菜从地里挖,至于肉,自家养禽类,舍得吃就宰,舍不得吃就留过年。
想吃猪肉就拿收的包谷去换。
窗口那人不耐烦地说:“快点的,坐不坐,不坐就一边待着去,后面的人还要买。”
洛凤苔直接说:“买,邱水,付钱。”
“我……”
我付款后,看着手里三张粉色的车票,又看了看在一旁玩土的犬耳少年沈宴。
他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脑袋戴着身后的兜帽,从外在看很正常。
就是……
“他能不能变回大黑狗,咱俩抱着他,我退一张票?”
洛凤苔伸手一指牌子。
【禁止携带宠物】
然后他小声说:“要不要我变回蛇,缠你身上,然后退一张票?”
“你……”
我想今天凌晨看洛凤苔从河里出来时露出的影子,比伪仙还要巨大,而且身上还有倒刺,我顿时一个激灵。
那还不得从头缠到脚,给我缠成木乃伊?
我赶紧拒绝,“接我奶奶的活儿,接完就有钱了。”
他发出一声笑。
似乎是笑我变主意太快,识时务为俊杰。
坐上大客车,我左右看看,觉得椅子好软,还能前后调位置,很是新奇。
等车开三分之二路程的时候,我开始打哈气,太阳也落山,客车上方亮起大灯,车上的乘客很多都中途到站下车,只剩下我、洛凤苔、沈宴以及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老头和老太太似乎是一家子,坐前排连座儿,老头两只手揣袖儿里,老太太则挎着老头。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
我身子往前一闯,还是洛凤苔揽住我,才让我没磕到头。
就听司机骂骂咧咧,“他妈的,大黑天的过马路不看着点,老子这不一直亮着车灯嘛,你是眼瞎怎么着?眼瞎就别出来了!”
但司机骂完,车子还是没启动。
我缓缓起身,往前看,能透过玻璃看到车头前面那俩人没动弹。
但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影子。
司机更暴躁。
“艹,老子停了还不走是吧,是吧!非得老子下去,把你们俩轰走,他妈的。”
司机说着就开车门下去,沈宴好奇蜷缩着双手,摆出小狗的姿势往前探头,还下座位去看。
我赶紧去把他拉回来,并拍打他的手。
“别这样,你现在是人形,这样干什么?”
“唔……”
“还有,快回座位上去,别瞎看,一会儿司机上来迁怒你。”
但司机很快上来,脸都变色了,苍白如纸,一脑门子汗。
这车里冷气很足的,他却像是出去扛活似的。
“活见了鬼!”
他又透过车头玻璃往外看,然后立即转身下去。
我听他下面大骂:“艹!到底怎么回事,老子可告诉你们,老子年轻时进过监狱,啥都不怕,再他妈装神弄鬼,老子弄死你们!”
他喊完又上来,再看外面,额上的汗更多。
他一把扯着我的胳膊,道:“小丫头,你能从这看见啥?”
“看见……看见俩人,咋了?”
“对啊,我也能看到俩人,但是下去之后,啥也没有!”
我一听,也赶紧下去瞄了一眼,又上来。
“确实啥也没有,是不是你这玻璃有问题啊?”
“不可能,那咋刚才开了一路都没问题,现在就有问题了!”
“啊这……”
我也不知道啊。
司机干脆重新坐上驾驶位,手握方向盘,打算踩油门。
“老子不信了,外面就是啥也没有,我开过去能咋的。”
“不是大叔,咱们还是等一下……”
我话还未说完,他一脚油门,只听“砰”的一声,明显就是车撞上了什么。
我再看车头玻璃,上面全是被溅的鲜红。
司机瞪大双眼,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撞、撞人了……”
司机惊恐地从驾驶位连滚带爬的出来,我则往前探头,想看看被撞的人咋样。
结果刚一过去,车窗玻璃就“砰”地出现一个血手印。
“啊啊啊!”
我大叫着身子一弹,再睁眼,发现竟然是我睡着了,做的梦。
身子也是从客车座椅上弹起,洛凤苔坐在我旁边,还是翻看一本书。
外面天已全黑,客车还行驶在镇与镇之间的山路上。
随着到了一处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客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