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杜建要通了司令部的电话,汇报了情况:“梁大元率部哗变,我们坚决不从,他就把我们这些军官给捆上,携带着大量的武器装备叛逃出徐州了!大部队正在追击中。”
得到消息的陈昌森司令第一时间要通了瞎狗子的电话,开口就埋怨上了:“老三呀,出事了!你推荐的那个梁大元刚当上旅长没一个月,昨天夜里带人跑了!”
瞎狗子故作紧张:“二哥,慢点说,带走了多少人?少了多少家当?”
陈司令拍着桌子着急地说:“兄弟呀,现在不是人和东西的事,这咋跟日本人交待呀?好好的一个混成旅,一仗没打,就开始哗变!这话好说不好听呀!”
瞎狗子赶紧劝慰:“知道你着急,可请先别着急!现在让所有部队出城追击,能不能抓住人无所谓,一定要把动静搞大,让日本人看清咱们的态度,对付叛军,绝不手软。”
“另外,在城里放点响,就说有人策应叛军的,让日本人也别睡消停。最后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济宁李子义那里,就说他手太长,跑徐州来拉队伍,让日本人他们自己撕吧去!”
“至于那什么损失,还不是咱们说的算!”
陈司令立刻打断他:“停停停!这上报损失的事,咱们想一块去了,挨顿训是跑不了!我有个事不明白,你这鬼点子咋来得这么快?这事,你是不是提前得到信了?早就想好对策了是不?”
瞎狗子赶紧狡辩:“怎么可能呢?我在家睡觉呢!”
陈司令啐了一口:“狗屁!老子要的是你办公室的电话?”
“歪歪歪…电话怎么还没声音了呢?”瞎狗子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整个后半夜,城里乱成一锅粥,到处都打枪,日本人还以为谁家队伍打进城了,城防军频繁调动,转入阵地。百姓则人心惶惶,把家里的粮食和衣服埋进土里;当官的和有钱人收拾好细软,时刻准备跑路。
天亮之后才稳当下来,陈司令他们肯定免不了一顿骂,不过好在有杜建等人忠心可嘉,及时控制了军队,才避免了该混成旅的覆灭。
不过上报的损失可不小,军粮和军饷一点没剩,武器装备损失将近一半,按照皇协军的说法,事发突然,且梁大元等人预谋已久,令人防不胜防。
通缉令贴满了全城,屁用没有,指望着老百姓去捉拿这300多人?真是做梦。
梁大元刚出城立刻进入了耿聋子的防区,原打算一直向北直奔微山湖,然后沿着湖西转向济宁,结果被耿聋子他们断了前路,只能转到向东,绕道可恋庄权台贾汪等地多走了两百里地,把人累得够呛,而且只能昼伏夜出,以躲避追兵。
随身所带的粮食第二天就吃的一干二净,于是乎,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去老百姓家里抢粮食,起初还收敛一些,两天之后,烦躁的士兵就毫无顾忌了,军纪成了摆设。
整整逃了一个星期多,总算抵达和李子义在友爱村会面了。
看到只有三百多人枪,李子义还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身后看。
“别看了,就这些人了!”梁大元一屁股坐到地上脱了鞋磕里面的土疙瘩,“没想到,瞎狗子这个货早就防备我了!让一帮废物盯着我,玩漏了!”
李子义也感觉懊恼不已:“早知道这个货这么碍事,两年前在利国乡的时候我就该弄死他!”
话头一转,开始安慰起梁大元:“有少不愁多,这比咱们当初可是强多了,只要咱们在这站住脚,不愁东山再起。”
梁大元问:“现在咋办?这些兄弟怎么安排?”
李子义回答:“湖心岛,重新拿下来当咱们的基地。”
梁大元皱眉说:“那你现在是八路的基地了,咱们去那里不是找茬吗?”
李子义恶狠狠地说:“管他是几路呢,咱们回来了,那就是咱们的地方!找日本人借船,把他们赶走,咱们往岛上一站,我就问谁有咱的势力大?再加上北边日本人给咱们帮衬一下,管他什么耿聋子还是耿瞎子,随便拿捏!”
梁大元猛地站起来,气呼呼地问:“大哥,在徐州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让我跟着你去打鬼子,你咋还跟鬼子有合作呢?你诓我呢?你要早这么说,掐死我也不来!”
李子义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兄弟啊,你咋还一根筋呢?国军几百万都没打过日本人,就靠你这些人,顶多给人家挠痒痒!你得看清楚时局。我是诓你了,其实也是为了你好,在徐州给人家当狗使唤,回到湖里,咱们就是山大王,那就是土皇帝!”
“你老格调的!”梁大元一把把他推开,也不管他是不是老大了,气急败坏的骂道,“老子可让你给坑死了!狗子说的没错,土匪就是土匪,剥了皮剔了肉,骨子里还他妈是土匪!”
李子义也崩起了脸:“怎么着?要翻脸是不是?你觉得现在还回得去吗?不是我说你,出去这几年也没怎么见你长进,前几天就跟你说,不要犹豫,不要犹豫,你要是把那2千多人都带过来,我敢保证,整个丰沛县都是咱们的,你偏不听,磨磨蹭蹭,非得等人家给你甩脸子不行!”
“我去你麻辣隔壁的!”梁大元被气得七窍生烟,掏出手枪拉栓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