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师。”
张泽朝着上首的吴知府拱手行礼道:“吴大人,昨日是上巳节,我和几个同窗好友一块儿到康曲河畔踏春赏景,我一时有些口渴,就寻了一个茶摊要了一壶茶水。
我喝了一碗茶,在我的书童去付钱时,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旁边还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孩童。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住无法逃生,权衡利弊后,我选择继续装作昏迷的模样。
天黑后,马车停了下来,我们被拐子带到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屋子里,门上了锁,门外还有一个大汉看守着。”
一旁的徐良川几人听着张泽的描述,心里不由一紧,这么危险的情况,泽弟是怎么逃出生天的?
张泽看向旁边的李文翰,指了指,“屋外几个拐子在旁边的屋里用晚饭,我悄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昏迷的李文翰,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李文翰连忙点头,“张泽把我唤醒了,告诉我不要出声。”
“随后,我们两人互相帮忙把捆住我们双手双脚的绳子解开了。
又等到了后半夜,其他几个拐子都睡熟后,我们的逃跑计划就开始了。
由李文翰发出声音吸引外面看守的大汉进来查看情况,我趁机用迷药迷晕了大汉,我们两人逃出生天。”
吴知府眼睛的震惊一闪而过,赞赏道:“你们两人小小年纪能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还能保持冷静,想出逃生的法子,十分了不起。”
陆宏听着小弟子的话,眼里满是赞赏还有心疼。
“我们顺着大路跑出好远一段路后,张泽提议我们上山,不然等拐子醒来察觉后,肯定会追上我们。”
吴知府这次压根没有掩盖住自己的震惊,“上山?夜晚的山上常有野兽出没,你们两人运气不错。”
张泽语气淡然,平铺直叙道:“回大人,学生身上佩戴了驱赶野兽的药粉,故而野兽不会近身。
我们在山上寻了一个洞穴,直到天亮才翻过山岭,遇上了送我们到衙门的樵夫大叔。”
要不是场合不对,林宴文都想给张泽鼓掌叫好了,泽弟太厉害了。
张泽想了想,还是张嘴道:“吴大人,拐子还拐走了不少孩童,我记得他们的窝点所在的位置,还请大人即刻派些衙役前去,没准能够救下一些被拐的孩童。”
吴知府同样痛恨拐子,若是能够借这次机会抓住几个拐子,不仅能够救回被拐的孩童,还能增添自己的政绩,一举多得的好事,为何不做。
“好,就依你所言,那就烦劳张公子你带路。”
王佑安有些不赞同地看了张泽一眼,张泽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后看向一旁的老师陆宏,“老师,学生去去就回。”
陆宏看着眸色坚定的弟子,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想做什么就去做,只一点不可把自己陷入危险中。”
张泽朝着陆宏行了一礼,“是,谨遵老师教诲,学生会平安回来的。”
片刻的工夫,吴知府已经调派好了衙役,“你们跟随张公子一起去抓拐子,张公子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一切都听张公子的,明白吗?”
衙役齐声应道:“是,大人。”
张泽骑上马,“跟我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吴知府看向还立在一旁的李文翰,“李文翰你可知你家住何处?家中都有些什么亲人?”
李文翰眼里晦暗不明,随后朝吴知府道:“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和陆大人单独说,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吴知府十分诧异地看向一旁的陆宏,眼神询问陆宏是否同意此事。
陆宏眼里有些猜测,“既如此,你就随老夫去后院一叙。”
“吴大人,可否借后院一用?”
吴知府笑着开口,“当然可以,陆大人请便。”
陆宏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文翰,“你是谁家的?”
李文翰苦笑一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陆大人的法眼,我是还请陆大人救救我。”
“你是谁家的?”
李文翰苦笑一声,“回陆大人,我是江宁郡王的庶子,郡王妃娘娘容不下我,把我身边的随从都调走了,几经辗转,我就落在了那些拐子手里。”
陆宏听后,眼中没有什么波动,郡王府后院的阴私,他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这个烫手的山芋,他并不打算解接下,“这是江宁郡王后院之事,老夫已经致仕,帮不上你。”
李文翰九死一生,骤然听到陆宏这话,想也不想就直接跪了下去,磕头道:“陆大人,您能帮得上忙,求您帮我一把,求您。”
陆宏直接避开了李文翰的礼,长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夫已经不管朝中之事。”
李文翰语气里满是坚定,额头传来的阵阵痛感,使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还请陆大人救我,只要能救我于水火,我愿意为大人做任何事。”
良久后,陆宏的声音似从天边而来,轻飘飘道:“罢了,你起来吧,同老夫仔细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李文翰眼里绽放出点点星光,“是,多谢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