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林氏的话,先是一惊,随后大口喘着气。
手指着林氏,没有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张泽扶着张福,正好瞧见了婆媳这一幕,张福只觉得晦气,拉着张泽就想快些走。
张泽却若有所思,林氏刚才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对。
只是,这个案子已经破了,周县令肯定是找到了证据。
“泽哥儿,快走。”
张福简单和张茂安说了两句场面话,就带着张泽往回走。
张茂安几人没有多留,立即坐上了牛车,离开襄阳县。
“你说的是真的?!”李氏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着。
“是不是真的娘你不是最清楚嘛,我肚子里这个不是老五的种,就是公爹的种。
你若在大声喧哗,只怕咱们回村就要被沉塘了。”
“桃花村的人都知道,他们要是宣扬出去,我们不也完了?”
林氏嗤笑一声,看向李氏,这会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这样不光彩的事,他们如何会说,只要咱们咬死不认,娘,你把嘴闭紧了咬死不认,这事就过去了。”
李氏仿佛头一次认识林氏这个媳妇,“你——你不是林氏。”
“我是不是林氏,娘你最清楚,这事到此为止,旁人问起来就说是王满仓和王赖子发生了口角。
王满仓失手把王赖子推到了河里,当时他并不知道他喝了酒,这事就是一个意外……”
林氏把如何同村里人说这事,都已经想好了。
李氏再不情愿,为了不被沉塘,也只能瞒下此事,绝口不提。
回到屋里的林氏无声地笑着,眼里全是解脱,终于……终于,她终于摆脱了王满仓和王赖子这两个畜/牲。
为了今日,她不惜委曲求全,苍天有眼,今日总算是解脱了。
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还未隆起的小腹,“王满仓、王赖子,你们可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
还要多谢你们,给了我腹中这个孩子一个身份。”
其他几房见王满仓没有跟着回来,立马就意识到不对。
“娘,爹呢,他怎么没有一块儿回来?”
李氏回忆着林氏的话,神情悲戚道:“你们爹和老五发生了口角,失手把老五推下了河,致使老五没了性命,县令判了秋后问斩。”
王老大率先质疑,“怎么可能?!爹和老五虽然发生了口角,但也不至于要了老五的命。”
“事实就是如此,你们爹亲口承认的,县令大人已经判了。”李氏声泪俱下,哭得不能自已。
“娘,尽快让老五入土为安吧。”林氏着一袭素色孝服,出现在众人面前,直接跪在了李氏面前。
“你说得对。”“老大,你们几兄弟赶紧雇一辆牛车去县里把老五的尸首运回来。”
王老大几人看着林氏一脸憔悴,楚楚可怜的模样,当下就心软了。
王满仓和王赖子大吵一架这事,王老大几人并不知道内情。
当时劝了半天架,结果没有劝动,还惊动了村里其他人。
王老五草草被埋在了清水塘附近的一个山坳里,林氏的日子好过起来了。
——————
张福见孙儿一路,一言不发,还以为他是被吓着了。
“泽哥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张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安抚地冲张福笑了笑,“阿爷,孙儿无事,王赖子一事总算是解决了。”
张福怕张泽没有休息好,让他回屋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的张泽并没有睡着,反而还在思索前不久的事。
“激情杀人?可为什么总感觉里面透露着古怪?”
张泽无法说明自己,怎么就那么巧,王满仓正好在王赖子喝多了回家的时候,出去和他发生了口角,然后推了他。
还有王赖子要是喝多了,王满仓怎么可能闻不到酒气。
若是还有一个人在幕后操作着这一切,又或者说,这个幕后之人是林氏,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张泽被自己大胆的推测吓了一跳,偏偏这个结果一直萦绕在脑中,挥之不去。
王满仓玷污了她,王赖子对她和女儿非打即骂,最重要的是王赖子还目睹了她和王满仓媾/和的事。
她一个弱女子,要是再不做点儿什么,只怕就会被王赖子打死,或者再被王满仓各种胁迫。
她有什么底气,或者掌握了什么王满仓的把柄,这才让他认罪,扛下了所有。
张泽甩了甩脑袋,打算把这事放到脑后,县令已经结案了,自己再提出疑问,他肯定不会听自己的。
而且,林氏那个妇人已经很可怜了,王满仓和王赖子都死了,对她来说,想来是另外一种解脱。
这事说到底,就是因果报应,若王满仓、王赖子不做那样的事,林氏又怎么会报复他们。
这么想着,张泽心中的天平出现了偏斜,不打算再说这事。
王氏和张三牛见自家爹和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喜极而泣。
王氏直接上前抱住了张泽,“泽哥儿,你真是吓了娘了,下次可不能再往危险的地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