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看着拦在自己前面的手,对上金阳紧张的神色。往后退了一步。
“我听你的,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五叔公来吧。”
张泽边说边看向了四周,除了他、金阳还有发现死人的狗蛋,其余人都离开了。
小河两岸没有人影,显得有些安静。
五叔公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带着两分责备,“泽哥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敢来这儿?!”
五叔公后面跟着几个村里的汉子,还有张青。
至于张泉,他被张青叫去回家把这事告诉老爷子他们。
张泽乖巧地喊了一声,解释道:“五叔公,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金阳。”
狗蛋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猛得一下就抱住了五叔公张茂安。
“五叔公,救我,救我,那个死人他要拉我下水——啊——我怕——我怕——”
张茂安见狗蛋这般神情,眉头皱起,“狗蛋这孩子怕是被吓住了,这真是,唉——”
心里这么想着,立马把狗蛋拉了起来,温声安抚道:
“狗蛋别怕,五叔公在呢,没人敢拉你下水,任他是什么妖魔怪鬼都不能伤害你分毫。
快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事不算什么……”
张茂安哄了一会儿,狗蛋的哭声慢慢小了下去。
“狗蛋,我的儿啊,你这是咋啦,可吓死娘了!!”
姗姗来迟的秋梅婶子,不由分说,立马上前抱住了狗蛋。
心肝心肝的哄着,张茂安赶紧吩咐一旁的几个汉子,“建平,你们几个快去把那人弄上岸。”
叫建平的汉子,赶紧和旁边的几个汉子一块儿下水,把头插在河水里的男人拖了上岸。
张建平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中年男尸,朝张茂安道:“嘶——五叔公,咱们没有这号人啊。”
张茂安凑上前,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不是桃花村人。
这尸体泡在水里有些时候了,脸上有些肿胀了,不是特别好认。
“建平,你快去把村里人召集过来,每家每户至少来一个人,实在没有人来的,仔细问一问家里有没有人出事。”
张建平赶紧往回走,和狗蛋一块儿玩的几个小孩,回了村子就不停地说着。
村里大半人家都知道,三三两两地往小河边赶。
“哎哟,这是谁家的汉子啊?!”这声音正是翠花婶子。
妇人们好奇极了,七嘴八舌地说着,眼睛不停地往旁边看。
“泽哥儿,你没事吧?”张福跑得一头汗,看到乖孙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阿爷你别担心。”张泽安抚地拍了拍张福的手。
张福还是有些不放心,旁边的狗蛋还窝在秋梅婶子的怀里说着胡说,不敢离开。
自家孙儿比狗蛋还小上三岁,如何能不怕。
“咦?!这是不是隔壁清水塘的王老五吗?”
翠花婶子立马接话,问道:“王老五?!王赖子?”
“是他,就是他!”
张茂安经水根媳妇这么一说,再一看,确实是清水塘的王赖子,他人老了,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不怪张茂安想不起来,王赖子前两年因为偷了王地主家的银钱。
不仅被王地主抓住狠狠打了一顿,还被王地主送到了牢里。
两年的时间,一直不出现在人前,所以才会一下子认不出来。
“王赖子不是才从牢房里放出来吗?怎么会栽到了河里淹死了?!”
张泽趁张福不注意,悄悄吩咐金阳凑近王赖子身边仔细闻一闻是否有酒气。
片刻后,金阳冲着张泽摇了摇头,张泽拍了拍脑袋。
自己真是傻了,就算有酒气,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肯定被河水冲刷掉了。
桃花村的这条小河的上游正是清水塘,王赖子说不定就是在清水塘就死了,然后尸体顺着水流,漂到了他们这里。
毕竟昨日下午加今日清早雨就没停过,这么想着张泽看向其他人。
发现大家伙七嘴八舌地说着,但一时半刻都拿不出什么主意。
“五叔公,既然知晓了这死人是清水塘的王赖子,咱们不是衙役,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不如去报官,把这事交给县太爷处理,省得大家伙人心惶惶的。”
张茂安原本有些犹豫,王赖子不是桃花村的人,按理说不归他管。
可如今尸体在桃花村发现了,又被狗蛋瞧见了,就和桃花村扯上了关系。
这么多村民看着呢,他当下就有些纠结。
现在有了张泽的话,张茂安立马顺坡下,“泽哥儿说的是,来两个脚程快的汉子,赶紧往县里跑一趟!”
翠花婶子斜了张泽一眼,“五叔,依我看不如就让泽哥儿去,他家有马车,可比咱们走路快多了。”
张茂安想想也是,只是到底是张福家的马车,还是得问问主人家的意思。
“张福,你怎么说?”
张福有些骑虎难下,马车是老三问李老爷借的,自己做不了主。
张泽没有说话,手轻轻扯了一下张福的手,“行啊,我们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