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事起突然,刘司马又被马压住抽不出脚,只会疼得嗷嗷乱叫,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小半的人直接倒在了箭雨和石木下! 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我的前身何簁簁从小就见过死人和杀人的情景,再加上神经比较大条,心理素质是相当过关的。 我藏在一匹马身侧躲过第一波箭雨,正要往小娘子的马车赶回去,忽见一块滚石从山上翻滚下来,正对着不远处还在死命挣扎的刘司马,忙冲过去抱住他使劲拽。 我劲儿很大,一把将他拽出,两人都摔了个四脚朝天。与此同时,那块巨石轰隆隆地砸下来,那具马尸几乎被砸成了肉酱,我和刘宗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的盔甲硌疼我了!”这厮大半个身子还压在我身上。 “呼,多谢娘子相救,差点尸骨无存!” “不必谢,司马只管指挥抗敌!” “这、这贼势汹汹,逃命都难,我如何抗敌?” “你等此行是为护卫我家娘子而来,还不带人向小娘子的马车靠拢,再列阵抵御!” “哦!好!好!女娘说得对……都跟我来!” 跑到马车旁,车里小娘子与何袅袅抱作一团,已经吓得脸色煞白。 小娘子道:“簁簁,天幸你还活着,快上车来!” 我说:“娘子且藏好,我在车外守护你!” 刘宗爱勉强指挥军士聚扰过来,前后用马车围了个简陋的车阵,匪群已经呼啸着从两侧山间杀了下来,怕不有上千之众! 一个个披头散发,又黑又壮,脸上还涂沫着彩绘,虽然兵器有刀有叉有木矛,穿着兽皮麻衣,大都还赤着双脚,显得很寒碜,却个个勇猛彪悍。 翊卫军纵然训练有素、又有兵器之利,也难以以寡敌众,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箭羽也没停过,被护在中间的礼官、仆从和相府侍卫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蛮匪很快突破了车阵,杀到中间来。 一个蛮汉一刀砍死面前的侍卫,看向我时,忽然两眼放光,咧嘴大喊:“有盯子!哈哈,憨批们快来看盯子!” 盯子?这是哪个道上的黑话? 我额头冒汗,见他伸手朝我抓来,我怂了——矮身躲过那蛮人的魔爪,挥捡朝他砍去。 他拿着把锈刀格档,“铿”的一声,破锈刀被我劈成两段,剑势不停,径直划过他的脖颈,喷涌的血水吡了我一脸! 他捂着颈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兀自呲着牙嘶道:“盯、子、好、猛……” 然后才砰地倒下。 第一次杀人,我紧张得心跳如雷鼓,咚咚咚地震得我喘不过气来。一位侍卫大哥扯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下一刻,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射在他的脑门上! 双方加起来不过千余人,就杀得如同修罗场一样! —— —— —— 厮杀声渐渐小下来,我们的队伍已经死伤过半。 四周的蛮匪大喊:“投降!投降!” 大家纷纷去看刘司马,却见他竟跟一把年纪的礼部侍郎孔延鹤一起躲在马车底下瑟瑟发抖。 这还打个屁! 蛮匪中为首一人扛着大马刀走过来,高近两米,体型巨壮,须发虬张,黑面环眼,好似一座黑塔,嚣张地说道:“要么降,要么战,只要能胜过我第一采薇,就可以回家!” 这巨汉,名叫采薇…… 没有人敢笑他的名字,更没有人敢应战。 那巨汉见没人吭声,一挥手,群匪立刻冲上来缴了剩余的翊卫军的兵械,让人抱头蹲着。 然后为首的几人走出来,围在那巨汉身旁。 其中一个同样彪悍却稍显稚嫩的青年说道:“大王,这群瓜娃不像是运财宝军粮的郡兵嘛,粮食也才这几车,只够他们自己吃……” 一个中年大汉指着从俘虏和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兵甲刀剑道:“都是好刀好甲,这莫不是中原来的兵?” 那名叫第一采薇的巨汉扯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须,纠结了半天,迸出一句:“日他先人板板,难道我们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