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他脸上的凝重,严惜玉则是一脸云淡风轻:“阿杰,你是一个聪明人,有些话无需我说,你也该明白的。”
王佳杰默然不语,但拳心却攥得更紧。
严惜玉道:“你是一个人才,而我一向最惜人才,何况就连……他也早已暗中站在我这一边,你又何必太执着于师妹那些许恩情。”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王佳杰的师父柳如风,只不过柳如风毕竟是戏世雄那一代的老人,所以严惜玉不便明说他的名字。
王佳杰还是沉默,但身形已开始颤抖。
袁润方大叫道:“你这个小白脸,放你娘的屁!他今天可以背叛大小姐,明天也可以背叛你!”
严惜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公子用人唯才,既是人才自然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
龚拈花扭动着那水缸般的圆腰,呵呵笑道:“公子所言极是!我们是不是良禽说不好,但公子一定是良木!”
龚弄柳附和道:“只有傻子才会背叛遇上公子这样的良木!”
严惜玉笑道:“我麾下这些人都是一群危险至极的人才,可我还是要用他们,这是为什么?”
袁润方冷哼道:“因为你脑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严惜玉抚掌大笑,道:“我敢用这些人,正是因为我自信他们不敢背叛我,至于你……”
他笑声一止住,缓缓道:“你确实也很不错,我实在不希望师妹的阵营里有你这样一员猛将。”
“这还不好办么?”
龚弄柳似笑非笑地上前一步,如害羞的小姑娘般低吟道:“公子,我们夫妻俩也觉得他很不错,不如就让我们夫妻二人……好好劝劝他。”
龚拈花则是笑如雷震:“不错,我俩看上他很久了!”
闻言,袁润方只感到脊背发寒,若真让他落到这对夫妻手上,他宁可一死了之。
可他面上还是强作镇定,怒叱道:“独尊门明规不可同门私自械斗,你们就不怕门主知道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么!”
龚弄柳道:“若是在门主的眼皮子底下,我们确实不敢这么做……只可惜这里是十龙山脉,哪怕你们葬身此地,我们回去后也会如实禀报你们因公殉职的伟绩。”
龚拈花道:“倘若今日死的是我们这些人,你回去后是不是也要说我们在十龙山脉是何等骁勇,为了任务又是如何奋不顾身?”
牛头也忽地笑道:“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们回去后不会先告你们一状?”
马面连连点头,道:“若不是你们不念同门情谊,企图趁乱袭击我等,我们又岂会错手杀死你们?”
袁润方说不出话了——栽到这么一群人手里,他除了自认倒霉之外说什么?
严惜玉目光转向老铁,恭声道:“不知铁前辈……”
“你不必多言!”
老铁声如洪钟道:“你既与老夫的师弟交好,便该知道老夫的回答是什么!”
严惜玉叹了口气,转而再次看向王佳杰,道:“阿杰,你还要考虑多久?”
王佳杰缓缓闭目,长长吐出一口气。
袁润方变色道:“姓王的,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大小姐的事,老子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王佳杰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对着严惜玉俯身一拜,道:“在下本就是一个贼,贼本就是唯利是图的!”
“图你娘的屁!”
袁润方立刻咆哮起来:“若不是老子行动不便,现在就打断你这双狗腿!姓王的,你……好得很,老子就当从没认识过你!
你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谁拦你谁是王八蛋!”
他虽是声如虎啸,可场间却无人搭理他,唯有严惜玉轻步上前,似要扶起王佳杰,口上则说道:“我可以保证,你绝不会后……”
骤变突生!
严惜玉的话才说了一半,却见眼前寒光大盛,十数把飞刀瞬时如暴雨般将他覆盖!
严惜玉目露惋惜之色,却立而未动。
他不动,血泪丝却动了——暗红的细芒如游龙般在他身畔瞬间围绕出十几道圆圈,当飞刀触及圆圈之时,便像受了惊的兔子般弹开。
围杀也在瞬间展开。
龚弄柳、龚拈花瞬间抄至王佳杰两侧,一双细掌、一对短刀也在这瞬间攻向王佳杰双肋。
七杀双臂并举,一对袖驽瞬间标准了王佳杰,贪狼更是如变妖法一般瞬间冲至王佳杰身后,两把爪刀一上一下分别掏其脊椎与后庭。
这发生的一切只在这瞬间。
在这一瞬间,王佳杰只做了一件事——踏地,飞起!
他没有任何犹豫,瞬间掷出十二把飞刀后,又瞬间一跃而起。
这一刻,严惜玉想明白了一些事——他想明白了王佳杰与袁润方的对话。
在下本就是一个贼,贼本就是唯利是图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无法破局,所以我必须要走。
袁润方的回答是:“若不是老子行动不便,现在就打断你这双狗腿!”
——我们走不了,但你这双腿却可以。
“老子就当从没认识过你!”
袁润方的下半句话不难理解——走,不要回头!只当我们从未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