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能不能说话不要只说一个字?”
师叔道:“能。”
思缘看到戏姨叹了口气,她觉得戏姨叹气的模样很有趣——她发现师叔也是偶尔能让戏姨无话可说的。
戏姨又道:“是师伯要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要求见师伯?”
师叔道:“慕容前辈有心指教属下,属下也有心求慕容前辈指教。”
戏姨冷笑道:“一个愿教,一个愿学……真是好的很!你为何不干脆拜师伯为义父?”
师叔笑了笑,道:“慕容前辈看不上属下,属下也不敢高攀。”
戏姨道:“你与师伯每隔半年才见一次,每一次见面定是要好好喝一次酒了?”
师叔道:“其实属下只与慕容前辈喝过一次酒,那便是在大小姐领属下初见慕容前辈之时……那次以后便再也没一起喝过酒了。”
戏姨似乎有些诧异:“你们两个酒鬼聚在一起……居然能忍住不喝酒?”
师叔又笑了笑,道:“属下自然管不住肚中的酒虫,可慕容前辈确是以武道为重,何况……”
戏姨道:“何况什么?”
师叔笑的有些尴尬:“何况属下毕竟不是大小姐,慕容前辈见到属下是根本提不起斗酒之心的。”
戏姨欢笑道:“夏逸,这可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不够了。”
戏姨笑了,思缘却笑不出来了——这两个人本是陪她上街来玩的,现在却好像忘了她,只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还不停提起她最讨厌的酒。
思缘还有一只手没有被戏姨握着,这只小手握着了一个小拳,轻轻砸在了师叔的脑袋上。
师叔仰头道:“思缘,你是不是累了?”
戏姨目中带着鄙夷,白了师叔一眼,可她看向思缘时又慈爱地笑道:“思缘等着,戏姨去给你买豆浆喝。”
夜已深。
思缘躺在床上,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师叔。
自从思缘三岁之后,她就从虞三姑那儿搬了出来,睡回了师叔的屋子。
师叔也在床上,但他并不是躺着的,而是靠在床上。
思缘记得师叔从来不是躺着睡觉的,他睡着时也是靠在床上,而且他的右手就是在睡着时也一直握着刀。
思缘呼唤道:“师叔,你睡了么?”
师叔道:“没有。”
思缘道:“思缘今天好开心。”
师叔好像笑了:“那便好。”
思缘又道:“师叔,思缘的娘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问这个问题,师叔也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
师叔沉吟道:“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思缘道:“是不是就和戏姨一样?”
师叔道:“不太一样。”
思缘道:“哪里不一样?”
师叔道:“你的娘亲比大小姐更美丽,也比大小姐更爱你。”
思缘道:“师叔是不是也和思缘的爹一样喜欢思缘的娘亲?”
师叔道:“是的。”
思缘眨了一下眼睛,道:“那么思缘的爹为什么不是师叔?”
师叔这一次是真的笑了:“这是两种不同的喜欢。”
思缘道:“不同?哪里不同?”
师叔道:“你爹对你娘亲是的喜欢是挚爱,而师叔对你娘亲的喜欢是敬重。”
思缘摇了摇头:“思缘不懂。”
师叔摸了摸她的头:“你长大以后会懂的。”
思缘又眨了一下眼睛,道:“思缘什么时候可以长大?长大以后又会在哪里?还是在幽悰小阁吗?”
小孩子总是会有很多的问题,而且他们的问题总是很跳跃。
你若要回答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那么你一定要有很好的耐心。
师叔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只是反问道:“思缘想要什么时候长大?长大以后又想去哪里?”
思缘雀跃地说道:“思缘想快点长大,越快越好!不过思缘不想去哪里,思缘只想待在幽悰小阁!”
师叔道:“你喜欢这里?”
思缘点了点头,道:“喜欢!”
师叔微微叹了口气,他的叹息有些沉重,其中既有感慨也有欣慰。
思缘撅着嘴道:“是不是思缘长大以后就不能待在幽悰小阁了?”
师叔道:“不……思缘若是喜欢这里,咱们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思缘拍手道:“好!思缘喜欢这里,喜欢师叔,也喜欢戏姨!”
师叔道:“你还有没有问题要问了?”
思缘想了想,说道:“好像没了。”
师叔道:“那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思缘笑着闭上了眼:“好,思缘睡觉了!”
晨光熹微。
灰暗的沙滩被这几缕阳光这么一照,居然又变成了乳白色。
太阳与沙滩就好像是一对好朋友,它们陪伴了彼此无数个日夜。
太阳已习惯了自己每日落下时,有沙滩目送它离去,沙滩也已习惯了太阳在每一天的清晨将它从沉睡中唤醒。
直到最近这四年,这情况终于发生了改变——有一个人每日都会在在天色还是漆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