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道:“你要几时才能有起色?三个月里亏了我三家赌坊半年的盈利还不够么?”
倪晓已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小幽道:“你看,我的银子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倪晓擦了擦汗,苦着声道:“可是……在下这几年来……毕竟还是替姑娘赚到了银子。”
小幽板着脸道:“你是替我赚到了银子,可是你好像替别人赚得更多。”
倪晓失声道:“姑娘……何出此言?”
小幽冷冷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冒曼的眼中已放出了光,好像在等一出好戏。
小幽接着道:“你带资来府南城投奔我是在四年前,也就是我才击败余跃海不久的时候。”
倪晓又擦了擦汗:“是。”
小幽道:“那时也正好是组织召集三位大掌柜议会的时候。”
冒曼并不知道小幽的真实身份,而独尊门对外称呼三位分舵舵主时也一并以“大掌柜”称之。
“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你若是尽心为我效力,我本来也打算对你的出身装作不知。”
小幽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你太贪心,你的主人也太贪心。”
倪晓面色惨白——小幽既然说出了这句话,自然代表着她已知道倪晓的身份以及他背后主使的身份。
小幽眉目轻转,转向冒曼时已说道:“我若是将他的这些生意交给你,你又能不能做好?”
冒曼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先敬了小幽一杯酒后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姑娘既然看得起在下,在下又怎能令姑娘失望?”
“魏兄虽然回了草原,但总算留下了你这个可靠之人。”
小幽笑了笑,再次看向倪晓,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倪晓叹道:“没有了。”
小幽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倪晓讶异道:“动手?”
小幽道:“你一直防着我,今夜也在这船上事先安排了人,你以为这计划天衣无缝么?”
倪晓面色更白。
小幽起身,提着酒坛,走到窗边,淡淡道:“你不舍得让这些人暴露,那就由我帮你一把,如何?”
这句话说完时,小幽那只提着酒坛的手已松开——酒水四溅,酒坛也跌碎在船板上!
船头那条金龙应声坠地,九个舞龙的戏子已从龙躯内取出刀剑!
那使龙珠的戏子使劲一挥,那颗龙珠顿时爆碎,变成了一杆长枪!
与此同时,船尾一个戴着斗笠的商贩忽然踢翻了面前的摊子,昂首而起。
他竟是一个魁梧大汉,他一把扯掉了头上的斗笠,纵身便向着向船头奔去。
这大汉跑起来时就像一头蛮牛,没有人能拉住他。
本在舞龙的那些刺客一见到大汉时也吃了一惊,因为这人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其中一个刺客颤着声说道:“这人……好像是打铁铺的那个袁润方?”
袁润方大笑道:“原来你们都认得爷爷,这便很好!你们应该知道爷爷的拳头有多硬!”
本来舞动龙珠的刺客道:“怕什么,他毕竟是一个人!”
袁润方确实是一个人,而他对面也确实有十个人,只是这十个人立即就变成了九个——那握着长枪的刺客只来得及说完一句话,已被袁润方一掌拍的飞起。
接着便是“噗通”一声,只要这刺客的尸体没有被海里的鱼分食完,那么他不需要多久就会重新浮回海面上。
“杀!”
刺客们当然不会选择跳海,因为跳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小幽既然早有准备,那么岸上自然也已备好了人手。
他们就算可以游回岸上,也再没有力气杀出府南城。
可是迎战袁润方却是一个比跳海更不明智的选择,这些刺客发现袁润方似乎是一个铁打的人,任凭他们手中的刀剑如何劈砍,却硬是伤不了他分毫。
这样的敌人总是令人绝望,因为他可以伤你,你却没办法伤他——这些刺客已绝望,他们已决定跳海。
可惜,晚了。
袁润方一声厉哮,双掌挥动,九个人已变成了七个人;他凌空一跃,双腿踢出,七个人又变成了五个人;有两个人本来已跳向了半空,可背后的衣襟却被袁润方揪住,于是五个人又立马变成了三个人。
还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的双腿已在颤抖,他们也已失去了跳海的勇气——他们的下场已然揭晓。
“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鱼虾。”
小幽仍自注视着窗外,悠然道:“你若要杀我,自然不会只派这些鱼虾来。”
她转过身,笑看着倪晓,道:“你也确实藏的很深,我也是在前不久才得知你居然在暗中收纳了昔日在余跃海手下的府南三煞。”
倪晓的目中带着惊怒,狠狠道:“你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小看过你。”
小幽道:“可惜你还是小看了我。”
倪晓叹道:“我应该更谨慎一些的。”
小幽也叹道:“你确实应该更谨慎一些。”
倪晓又道:“可你也犯了一个错。”